铁匠造反军带着满村老小顺利逃亡到青州境,连日拼命厮杀抢掠与持续奔波跑路,紧绷的精神与疲劳让成年吃惯劳苦的铁匠汉也撑不住了。
这时候,他们恰好无意中撞到了白虎山这。
山寨的王枭等头领还以为经过的是每年常见的投沿海谋生找出路而举村搬迁的村民,得报骡马拉的大车极多,拉的东西多又沉重,应该钱财不能少了,这可是大肥羊,不能放过了。
他们欺负逃难村民胆小怕事不通厮杀一冲一杀就惊散逃跑了,不惧对方人多,兴冲冲下山抢掠,结果却遇到的是硬茬子,羊是肥,却是钢铁铸的,啃一口要崩掉大牙,是硬吃要陪命的羊。
王枭出马挑战,自己就差点儿被越发暴躁而凶猛的史应德一刀砍了。
好在混社会的能屈能伸,机动灵活擅长随机应变,白虎山首领们赶紧认史谷公为大哥。
史家父子等铁匠头脑们尽管心中有个大体的求生计划,在青州沿海占山盘踞,不行就干脆投海盗试着去海外开始新生活,却一时也没个具体落脚地目标,又人困马乏,老少都受不了了,实在走不动了,既然眼前就有个现成的落脚地,有居住的房子,看山寨也险固,也就顺势应了。
在白虎山停留了大半个月,和旧首领相处得不甚投契,正琢磨着出路离开这,然后就有了今天意外遇到赵岳的事。
赵岳听完讲述,眉头微皱,既为钱守一的好面子导致家族亲朋好友波折多多感到荒唐,也意识到其它问题,只是他还有事,时间紧迫,也就没延伸多想,安抚了一下六人,说既是钱管家的至亲,那就是自家人,遇到我,你们就啥担忧也不必有了,听我的安排,一切都不是事,模糊点了出路保障,承担了保护责任,又问山寨情况。
史谷公等本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豁出去杀官造反的良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大宋反贼,可以说从身心上都没有丝毫当强盗的准备,到如今已经成为事实的强盗,也干了有多半个月了,也还是没适应急剧转变的角色,虽说心里有求生计划却实际在大宋已走投无路,日日面临着被官兵追杀围剿的灾难,正茫然惶恐而日夜焦虑不安,这一听赵岳不畏他们是杀官的逆贼收留他们并提供一切保障,以沧赵的牛b与名满天下的良好信誉,又有钱管家的关系在其中,他们也没多想就相信了赵岳的承诺,这悬在半空的心顿时一下落了地,个个露出这些日子以来的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
现场气氛一下子就轻松活跃起来。
那边的强盗汉子们听不清这边的交谈却看到首领向他们做出放心的示意,又看到老大等男女六人个个轻松喜悦的神情、脸上彻底没有了愁苦焦虑,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舒口气,不再剑拔弩张敌视赵岳一行。
史谷公等则七嘴八舌兴奋地介绍了山寨的情况,重点自然是山上九个头领。
王枭等兄弟父子五人本质和未发迹前的田虎类似,只是有高明工匠手艺吃饭,也颇有勇力与胆量,追求的无非是吃香的喝辣的,自由自在无拘无管不受气,当反贼不闹大了就没有政治方面的野心,当良民时,平日仗持自家武力和手下人手横行乡里,就是地方上的平民恶霸,游走在律法社会规则边缘,派出所的常客。
这种人,古往今来,无论是在城里还是在乡下都不乏存在,哪都有他们的身影。
正常年景,官府地主富绅有时需要利用到这种民间恶势力帮着做一些官方或体面人不方便做的事,对这种人尽管打心里鄙视厌恶不屑一顾却又常常给予必要的拉拢维护。世道一乱,这种人就是强盗苗子与根源,犯罪一暴露,成为官府不容,就必然成为反贼闹腾起来。王枭兄弟父子目前还处在当流寇只顾沉浸眼前的逍遥法外自己当老大的自在快活阶段。
总之没什么好说的。
当赵岳听到陈建文,陈见明、陈见光、陈见岁这四个山寨首领的名字时,不禁眉毛一扬哦了一声。
原来四贼居然逃到这继续为祸人间。
赵岳知道这四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却是四人是沧州人,不久前在沧州作了行凶大恶,是自大哥赵公廉执政沧州严厉整顿家乡后的数年来第一批敢猖狂行凶为祸当地的本地人,因此四贼可谓是名动沧州,是上了沧州头条新闻并能长时间高居新闻榜前列的名人,并且和赵岳家间接发生了奇妙的联系。赵岳想不知道四人都难。
四贼本是沧州下属五县治之一乐陵县人,是非一母所生的一家兄弟,出身小地主家庭,读得书,人也个个至少不笨,却好耍枪棒。这在临近边关的地区,尤其是沧州这样的武术繁盛之乡不稀奇。
坏在兄弟四个个个游手好闲,最喜横行霸道仗势欺人,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尤以老大陈建文聪明读书多最是狡诈凶狠,坑惨了周围乡亲,得手了不少不劳而获之财,还坑得让人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暗骂为四腐兽,但不务正业却反把家业搞大了些,自负比他老子强百倍。
父母也不再骂四兄弟只能败家不能争气,跟着受益而沾沾自喜。
陈建文带着三兄弟一时快活得意得不行,螃蟹那样走路都觉得不能尽显哥四个的牛b,但黑路走多了终遇槛,被赵公廉上任后随后调来协助治理沧州的知县强项令轻易拿事整治了。
陈家转眼间由逍遥地主恶霸变成赔款加罚款赔光家产也不够的乞丐户,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