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轻咳一声,理理思绪,决定还是坦诚些好。
李助是生死兄弟,不是外人。况且李助文武全才未必看不透这场灾难。
他苦笑道:“说起来,嗯嗯,嘿,咱们赵庄,包括瀛沧和整个沧北的这场危局,说到底都是二公子搞出来的。”
“咳,公岳他太心急了。”
李助一听这话,也不禁苦笑着微点头。
赵岳搞政治,布局深远,博大浩瀚,妙不可言,无人可比,越是大事,越是看得洞彻精准,越是无人能解的难事,赵岳越是能解决得完美神奇甚至很轻松,就比如那场别人看似根本无解的东京谶语案灾难。赵岳确实有神人之能,无人不服。
可,沧赵嫡系真正了解赵岳的人都渐渐认识到:赵岳怕是一心想在二十岁前就彻底了结东方世界的混乱政治局面,然后功成身退,去专心搞他心底里唯一真正想做的事。赵岳真正重视的只有科研,真正有兴趣干的只有科研。
政治什么的,只怕在赵岳心里什么都不是。
大致扫平东方后,剩下的事全抛给其他人做,不到万不得已,赵岳怕是绝不会再出手干预。
问题是,赵岳一着急,对沧赵帝国的影响力又太大,文武掌权者无数人都极度迷信他,这就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
比如占领半岛后的发展问题、比如移民问题。
这些本可以从容进行。
花上足够长的时间一步步安稳地来,以帝国的强大势力,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大麻烦都会很少。
但赵岳急于完成移民计划,急于打造半岛移民基地,以便能尽早救出有资格做帝国公民的该救的人,让这些人尽早享受帝国幸福生活,也更早接受实用的新式教育和思想改造,加快帝国新式发展,急于加速辽国灭亡和宋朝被金军团欺辱摧毁的进程,顺便让那些该死该受惩罚该淘汰的人在战乱中毁灭或接受终生难忘的教训,减少帝国回归大陆后的公民人为且难以强硬解决的发展障碍,所以一手提出并极力推动了这次疯狂大抢掠的夏收计划,搞得南北两只强军都忙于清剿新占领地土著余孽和安置好疯狂涌入的论十万数的移民或夏收夏种,别说陆军抽不出足够兵力应对大宋这边的事,就是海军也担负着转移分流移民的主要工作,也忙得焦头烂额实在腾不出手来。这就导致眼下赵庄的危险局面。
李助、刘文都坚信,以赵岳的智慧,在明知辽东南迁难民必会在夏收季疯狂抢掠大宋和辽国上下极度仇视沧赵的情况下,不会预见不到这场灾难对赵庄甚至实际在沧赵控制下的整个大宋东北地区的威胁。但赵岳还是坚持推行疯狂夏收计划。
让负责镇守老家的二人苦笑的是,现在看,不但庄主、大公子以及精明强干的众大臣都支持了赵岳,而且就连一向稳健的老太君也在无声却坚定不移地积极在配合小孙子的急切。
二人可以想像海外那边的情景。
说不定文武众臣将士在忙得焦头烂额的同时却在为夏收计划取得的惊人战果而陷入疯狂喜悦中,此刻正痛并快乐着,疲惫不堪却个个为这场必定载入史册的光辉大事件干的劲头十足,只为能亲身参与其中而荣耀激动。
赵岳的赵三条在海盗帝国广为流传,赫赫有名,无形中成为官场规范和风气。
赵岳的岳固执也同样是出了名的。
赵岳拿定的主意、下定的决心很难改变。而且他总有理,总能说服人接受。
赵岳的胆子太大,政治上总喜欢搞惊人大手笔搞快进,总说进程太慢太不理想,这么慢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完全不是搞科研时极有耐心能慢慢探究真相找结果,这种不符合常规政治行为的举动却赢得集团上下的狂热追随而不是理智的反对。
生活在赵庄的李助刘文不知道有个二战奇人希特勒,还处在大宋的传统环境中,脱离帝国的那种积极进取和好战氛围,尽管同样深受赵岳的影响,也非常清楚和信任赵岳的神人之能,却也常常不禁感叹帝国那边的人是不是都疯了?
现在,连老太君居然也疯了。
当然,二人心里清楚,老太君跟着发疯赌一把绝不是被赵岳这个妖孽儿孙以妖术什么的控制了。
李助、刘文是看着赵岳一点点长大的,从没见过赵岳真有什么神话法术,坚信赵岳是人。而且以老太太那铁打的意志,只怕真有妖法也休想控制老太太的意志。
是现实情况逼得老太君不得不跟着赌一把。
客观上,赵岳也不得不极力推动这次的大抢掠计划,也是说服大家的理由,也间接让老家和大哥那边都面临辽寇大规模进犯的大危险。
谶语东京案虽然被赵岳利索漂亮地解决了,躲过了家族立即被宋皇清算的危机,但自那时起,沧赵在大宋的形势就开始急剧恶化。
皇帝暗暗猜忌防范沧赵,有心迅速打压控制着利用。随后一些事导致赵公廉不得不对皇帝展示强硬的一面,彻底失宠。大宋从皇帝到众文武大臣都默契地集体打压祸害沧赵,并且在集体越来越较劲发力,沧赵在大宋停留的时日无多了。
赵公廉随时有被皇帝翻脸处置的危险,不可能再从容待在大宋当官方便帝国谋利,不得不计划短期内就和老家一起撤离,负责到半岛坐镇,直接领导北军,甚至有可能直接接任国王宝座,担负起总领帝国的领袖工作。
赵岳老爸早干够了国王这种千头万绪还新事物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