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田思思和贺学文赶到北京已是隔日傍晚时分了,田新华和贺承思两人开了一部吉普车来接他们,田思思与他们还是去年暑假见的面,算起来又有大半年没见着了。
两人都到了发育的时候,个子窜得很快,都赶上贺学文了,绝对在175cm以上,看上去已经是大小伙子了,尤其是田新华。
田新华本就长得清俊,经过这几年的历练,更显得斯文俊秀,雍容闲雅,唇角总是勾着一丝笑,可笑意却不达眼睛,亲切中透着疏离。
贺承思倒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整个人就跟从非洲回来似的,又黑又壮,他一见到贺学文和田思思便像哈巴狗似的凑了上来。
“阿爹,思思妹妹,我可想你们了!”
田新华白了他一眼,上前和贺学文及田思思打招呼,接过田思思手里的包裹,冲田思思笑了笑,田思思也不客气,把身上的东西都往他身上放。
上车后,田新华便开车往云府驶去,车上贺承思把事情详细地说了说,当然他光屁股那段肯定是一句带过去了,在思思妹妹面前哪能说这么丢脸的事情呢!
“阿爹,牛奶奶非说我是他侄孙子,可我觉得吧,这长痔也不一定非得是牛家人才能长,其他人说不定也能长这种痔呢!所以我就没认,等阿爹你来给我拿主意。”
贺承思其实也是很喜欢牛二妞的,若牛二妞真是他的姑奶奶,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他害怕,害怕是空欢喜一场,与其到时候难受,倒还不如就这么处着呢!
“我觉得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我这次带了你小时候身上挂着的半块玉牌,如果这能合上的话,那你肯定就是牛家人无疑了。”
贺学文从袋里取出一块碧绿的玉牌,玉牌的玉质并不很好。就是块普通的玉,很明显缺了一半,带着不规则的裂纹。
田思思本想说可以做亲子鉴定的,但想了想还是没说。现在是七五年,就算是美国怕都还不能做dna亲子鉴定吧。
牛二妞在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还不住地朝罗大头念叨:“肯定是我侄孙子,我牛佳氏有后了!”
原来牛二妞是满人,满姓为牛佳氏。牛姓是她后来改的,现在满人虽然不受排挤了,可叫了那么多年她也习惯了,最主要是她一女流之辈,也懒得恢复满姓。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大哥有了后人,牛佳氏的香火就能传下去,他们家族的满姓就得恢复了,不好再姓牛啦!
田新华的车开得极稳,看得出他开车的时间不短。田思思看得手痒痒,前世她开了七八年的车,到了这里后却一回都没摸过,什么时候让田新华把车子给她过过瘾。
赶到云府时已有七点了,天黑沉沉的,牛二妞虽然着急,不过还是把锅里热着的饭菜捧了出来,让贺学文和田思思赶紧吃饭。
待他们吃过饭后,也不待牛二妞问话,贺学文便让贺承思把那块玉牌拿了出来。牛二妞一见那玉牌便哭了。
“是我大哥的玉牌,这本是一块整的,大哥和我分开的时候剖成了两半,他一半我一半。大哥还说以后就算他不在了,他的子孙后代也能和我相认。”
牛二妞一边哭一边背过身子,从颈上解下同样的半块玉牌,两块一合,完全吻合,牛二妞抱着贺承思就不撒手。嚎了起来。
“孩子,我是你姑奶奶,你是我们牛佳氏家的后人。”
贺承思怔怔地看着牛二妞,眼睛也红了,不知不觉便叫出了“姑奶奶”,牛二妞不住地点头,一边笑一边哭。
罗大头笑着道:“小子,你得叫我姑姥爷。”
“姑姥爷。”贺承思乖乖叫人,罗大头算是他半个师父,本就十分亲切,叫他姑姥爷一点障碍都没有。
“牛婶子,您先别急着认,这里还有一封信,您先看了再说。”
贺学文拿出玉牌时便想把这封信拿出来的,可是牛二妞一见玉牌就认上了,又哭又笑的,害得他都没机会拿信出来。
严格说起来是封血书,老道士捡到承思的时候,身上除了易牛就只有这半块玉牌和这封血书了。
血书是写在一块破布上的,看得出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信上只有寥寥几句话,且写得很潦草,可见写信的人当时定很急。
牛二妞不识字,贺学文便念了出来:“求好心人收养我的儿子,来世必做牛做马报答您!牛佳氏·长顺。”
“牛佳氏·长顺是我大舅子啊!”罗大头率先嚷了起来,古怪地盯着贺承思看。
“那承思应该是牛婶子的侄子了。”贺学文说道。
牛二妞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大哥比她大五六岁,她还以为承思是大哥孙子呢,却没想到是大哥的儿子,照这算起来,承思是大哥近半百才得的?
“承思,你是我的侄子,你得叫我姑姑。”牛二妞冲贺承思说道。
“姑姑!姑父!”贺承思只得又改口叫人。
从姑奶奶到姑姑,真是神之转折,田思思暗暗好笑,面上还是安安静静的,这几年的淑女培训可不是白上的,张明柳说过,不管心里面在想什么做什么,面上总是要保持淡淡的微笑,这是身为名媛的首要之道。
贺学文接着把当时老道士捡到贺承思的情况详细说了,虽然他并没有亲身经历,但因为老道士说得很仔细,是以他一直记在心里,希望可以找到承思的亲人。
牛二妞听到承思是刚生出就扔在山上的,还被毒蚊子差点咬死,眼泪又流下来了,“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