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曹魏时期,司马懿在平定了公孙渊,设置了护东夷校尉府后,历代东夷校尉就驻守襄平,看护平州下属辽东郡境内的各部胡人。然自永嘉五年下半年始,随着匈奴人攻破了洛阳都城,辽东各地胡人就变得蠢蠢欲动。
如果没发生前任东夷校尉被杀一事,以校尉府在襄平的驻军,尽管不足以平灭各地胡乱,起码也能勉强维持晋人在辽东的统治。
可封释继任东夷校尉后才发现,经过一场内乱后,校尉府在襄平的驻军数量急剧减少,已不足以维持晋人在辽东的统治,不得已他才向慕容部落求助。
慕容部落大单于慕容廆乃雄才大略之辈,与庸才王浚以及残暴的段部鲜卑不同,慕容廆十分重视收揽辽地士子之心。不少滞留在辽地的士族人才,纷纷投奔贤明的慕容廆,就连封释也起了向其托付子孙后代的打算
当封奕带着卫朔进来的时候,封释正在生闷气,不为别的只为王浚阻断了辽地晋人南归路途。
看到去而复返的孙子带着陌生的年轻人进来,封释眉头一皱不悦道:“子专,老夫不是说过了,再有前来打探南归消息者,你就直接告诉他们这事老夫管不了,王刺史不准辽地晋人南归,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离去!”
“祖父,你误会了。此人不是欲南归的辽东人,他是徐州兵曹从事卫朔卫大人。”封奕一脸尴尬,指着卫朔解释道。
“嗯?徐州兵曹从事?”封释眉头紧皱,上下打量了几眼卫朔,目光直视卫朔道:“你既是徐州官吏,怎么跑到我辽东来了?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面对封释的疑虑,却见卫朔不慌不忙上前深施一礼道:“校尉大人容禀,在下的确是徐州兵曹从事,有文书、印鉴为证。至于在下是如何到得辽东,大人何不问问你的孙儿?”
“奕儿?”封释满脸不解。
这时封奕忙疾步上前,在其耳边低语几句,这下封释才算想明白了。随即封奕换了一副笑容冲着卫朔拱拱手道:“原来卫兵曹是从海上过来的,看来刚刚是本官莽撞了,希望卫兵曹不要怪罪。”
“校尉大人客气了,在下怎敢怪罪校尉大人。”卫朔忙还礼道。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封释开口问道:“不知卫兵曹千里迢迢来我酷寒辽地有何贵干?”
“不瞒校尉大人,本来在下到辽东只为贩马而来,可没想到一到辽地却发现,本地辽民备受胡人欺凌,在下不才愿为辽民解除胡乱之苦。”
“嘁!嚇嚇!”听了卫朔的慷慨陈词,封释不但没有被卫朔打动,反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将其当成了夸夸其谈之辈。他在心里暗自腹议卫朔道:“怪不得朝廷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原来朝廷上下都是这般碌碌之辈!”
卫朔说了半天,也不见封释有任何反应,他顿时就明白,刚刚一番说辞全白费了。像封释这般成精的老官僚,一般的言辞根本无法说动他。
卫朔眼珠子一转故意道:“封校尉对卫某的计划不感兴趣,是不是打算以辽地百姓作为进身之资献给鲜卑胡人啊?大人这般作为,是不是忘了当初易水中八千中原女子的冤屈?是不是还要背弃汉家祖宗,替残暴的胡人卖命效力?”
这一番话一下子说中了封释内心最隐秘的地方,尽管他早有此意,可还不曾对外显露过,而今被卫朔当面戳穿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只见封释眼中寒光四射,隐隐带着杀意!
面对着封释充满杀意的目光,卫朔不为所动,反而慢条斯理道:“此时大人是不是非常想要杀我灭口啊?不过,在下要提醒一下封大人,卫某并不是单枪匹马一个人来的。除了随身的一百护卫外,在西安平城还驻扎有三千精锐骑兵。”
“一旦在下有任何闪失,呵呵,也不知这襄平城挡不挡得住在下的骑兵,有你们封家满门都要为在下陪葬,卫某到了下面也不会感到孤单。”
看着有恃无恐的卫朔,封释目光闪烁,漫天杀意顿消。封释不敢确定卫朔所言是否真实,可他不敢赌,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拿着封家上下十数口人的性命做赌注。
封释已经老了,早过了与人争强好胜的年龄,眼下他只想为封家的子孙后代找个可靠人托付给对方。本来他选中了慕容部落的首领慕容廆,不想却被卫朔横插了一杠子。
似乎卫朔总能猜到封释的心思,只见他接着道:“或许封大人认为卫某在扯谎,一个小小的兵曹从事怎么会拥有三千精兵?而且还悄无声息的送到了辽东?”
“其实说起来也不难,因在下与新任徐州刺史祖逖交好,我们曾在徐州合作共同打败过入侵的胡人。刺史大人见卫某一表人才,就将东海国东部几个县划给卫某统辖,可任由卫某自行征召士兵。”
“至于在辽东的那三千骑兵,呵呵,忘了给校尉大人介绍,我身后这位英气勃勃的壮汉,乃辽东乌丸部落首领速丸大人的弟弟能臣。来之前,卫某已与速丸大人结成了同盟,他部落的三千勇士,已成卫某麾下名正言顺骑兵部队。”
卫朔这一番解说,顿时让封释、封奕祖孙两个目瞪口呆。尤其是封奕一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卫朔,恨不得将其带回后院好好研究一番,看看人家是如何在逆境中崛起的。
就连封释也不得不对卫朔收服乌丸人一事佩服的五体投地,近来东夷校尉府之所以声威不振,还不都是缺兵缺将造成的?若他手中有三千胡骑,封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