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内,幽州文武众人围绕在巨大的沙盘前,分析着慕容鲜卑可能的入侵路线。
随着慕容廆击败宇文乞得龟,吞并整个宇文部落,慕容部落势力大涨。
卫朔翻看着参军司整理出来的军报不禁暗自叹息:慕容廆不愧是慕容廆,本以为他这辈子只能窝在小小昌黎,却没想到眨眼间翻手为云竟灭掉了宇文部落,表现出来的心机和手段着实让人忌惮。
“景前,依你之见慕容廆会在近期入侵幽州吗?”放下手中的急报,卫朔询问高瞻的看法。
“暂时不会!”
高瞻斩钉截铁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他指着沙盘解释道:“主公,宇文、慕容两部虽皆是鲜卑人,可十多年来两部鲜卑互相厮杀积怨甚深。就算慕容廆一时以武力压服了宇文部落,却也需要时间来整合。”
卫朔微微颔首,觉得高瞻说得有道理。只是他依然有些不放心,慕容廆吞并宇文部落后实力大涨,基本上可从北方虎视整个幽州,一举扳回了之前战略弱势。再加上又有辽西段末波为其羽翼,可以说在东北已与辽东形成了双雄并立的态势。
“主公,形势对幽州似乎有点儿不妙啊!诸位请看!”鲁昌站起来走到一副巨大的地图面前,指着幽州道:“整个幽州被慕容廆、石勒从南北两面夹击,若襄国与慕容两股胡族势力合流,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众人看着被两面胡族势力夹击的幽州无不忧心忡忡,西北南三方皆是强大的胡族势力,无论向哪儿出兵,都要小心背后遭到其他胡族势力的袭击。
卫朔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道,“诸位,既然石勒、慕容廆急切之下不可除去,我们将兵锋指向代郡的拓跋鲜卑如何?”
“什么!”饶是高瞻胆子再大,也不敢想象幽州如何还有余力再去招惹强大的拓跋部落。
“怎么?不行吗?”
看着高瞻诸人一脸惊恐的样子。卫朔笑了笑道,“尔等休要惊慌,我并未轻敌冒进,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尔等只觉得拓跋部落强大不宜招惹。却不知其早就是外强中干内有隐患。高先生刚从并州回来,对拓跋部落知之甚深,不如先由他介绍一下拓跋部落。”
“诺!”高瞻拱拱手站起来道:“永嘉元年拓跋禄官去世,由其兄拓跋沙漠汗之子拓跋猗卢继任拓跋部落大单于,继位后拓跋猗卢迅速统一了之前分裂三部部落。任命兄长之子拓跋普根为左贤王统辖之前的拓跋中部部落。”
“剩余两部鲜卑均归拓跋猗卢统辖,后来拓跋猗卢为了安置其长子拓跋六修,在盛乐南部筑新平城以为南都,又将治下部落划出南部一部归长子拓跋六修管理。”
“三部拓跋加在一起共有控弦之士不下二十余万,其中拓跋猗卢实力最强,掌握着大约十多万骑兵,剩余的则被拓跋普根、拓跋六修二人分别掌握。”
“乖乖……二十万骑兵,没想到拓跋部落竟如此强大!”众人无不对拓跋部落强大的实力咋舌不已。
“诸位有所不知,那拓跋部落看起来十分强大,实则内部已隐患重重。有内乱之忧。若是辽东小心筹划,未必不能挑起拓跋内乱,进而趁机收复代郡,将其赶回长城以北。再说收复了代郡,就能打通幽并之间的联系。”
“如今并州刘公岌岌可危,其盟友拓跋部落又是出工不出力,若是再无外援的话,刘公很有可能就支持不下去。刘公在北方拥有巨大影响力,其一旦败亡,胡虏气焰必将高涨。而各地抗胡势力必将因此而陷入低谷。”
“不知主公有何妙计?”
“妙计倒也算不上,只是不知韩寿大人可愿前往拓跋部落走一遭?”
卫朔派韩寿前往盛乐,明面上是为了商讨通商、设立榷场之事,其实是为了趁机挑起拓跋内乱。
高瞻摸着下巴砸吧一下嘴道:“煽动拓跋内乱。倒也不失为一条妙策!只是该如何取信拓跋猗卢呢?”
“若是没有其他好处,只靠一张嘴自是无法说动拓跋猗卢。”
说完,卫朔指了指案几上的茶盏道:“诸位,崂山、辽东盛产炒茶、青盐、铁器,这些可都是胡族急需的东西。只要韩大人拿这些东西在拓跋猗卢面前走一圈,恐怕拓跋猗卢会自己主动提出合作。”
“只要崂山商贾能进入拓跋部落。我们的斥候就就可趁机散播谣言,以此挑拨拓跋猗卢、拓跋六修之间的关系。相信用不了多久,拓跋部落就会陷入内乱,到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主公此计大妙,属下愿意往!”韩寿当机立断,决心前往拓跋部落。
翌日,韩寿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踏上了前往盛乐的路途。
盛乐是拓跋鲜卑的北都,原是西汉定襄郡成乐县,东汉归云中郡。曹魏时期,定襄、云中被乔迁内长城一带,成乐地区被“弃之荒外”。
拓跋猗庐被封代公后,以盛乐为北都,平城为南都,统治着西至黄河,南至雁门山、恒山,北至阴山,西至太行山一带辽阔的‘恒代区域’。
“见过大单于!”
韩寿顺利抵达了盛乐,并受到了拓跋猗卢的热情欢迎。对于拓跋部落来说,在辽东强势入主蓟城之前,并不十分了解辽东。然自辽东逐渐在幽州站稳了脚跟,拓跋猗卢渐渐感受到了来自西边的压力。
“韩大人不必多礼!”拓跋猗卢语气十分客气,看来他暂时无意与辽东为敌。
“大单于,拓跋部落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