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李宏已经开始行动了,在世家大族的支持下,已暗中控制了部分并州军权,接下来他将逐步铲除忠于刘琨的势力,然后便以刘琨为进身之资投降刘粲。
十一月初,在并州世家蠢蠢欲动之际,温峤渡过黄河赶到了陉北,见到了新任总兵邵玉娘。
温峤早就听说过辽东有个巾帼女豪杰——邵玉娘,可他却是第一次见到本人,面对英姿飒爽的邵玉娘,他有些不太习惯。
至于邵玉娘早对各种异样目光见怪不怪了,她早已喜欢上了统军挂帅征战沙场,看着站在面前有些局促的温峤,轻声道:“温将军,你我初次见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将军有话不妨直言,太真洗耳恭听便是。”温峤朗声道。
“好!那在下便直言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在下奉主公将令,驻守代、陉北两地,除了北防拓跋外,便是伺机在阳曲遭遇危机时,出兵相助。然而此次阳曲已是危在旦夕,在下也曾多次向刘公派出使者,可始终无法得到刘公的正面回应。”
“而更加不合理的是……”
说到这儿邵玉娘故意停顿了一下,直到温峤投来探询的目光才接着说:“从陉北派出的使者回来后告诉我,他在定襄根本就没见到刘公,每次与他交涉的人都是长史李宏,而使者多次求见刘公也被其拒绝。”
“什么?!”温峤一脸骇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哆哆嗦嗦问:“邵……邵将军此言何意?”
“我担心定襄有变,刘公怕是已遭不测!”邵玉娘满脸忧虑望着温峤。
“不可能!阳曲、定襄尚未陷落,我姨丈如何会遭不测?”
“温将军光记着胡人却是忘了自己人。”
“自己人?”温峤满脸不解。
“是的,世家大族一向敌视我辽东,关中大战结束后,并州世家便担心辽东趁机入主并州。如今其定襄再三拒绝辽东军好意,不能说背后没有世家的授意。而自大战后便杳无音信的刘公,很有可能已被他们软禁了起来。至于长史李宏。不过是世家推出来的代表。”
“如此说来阳曲、定襄岂不十分危险?”
“不不不,世家虽然为了保护家族利益要投靠胡虏,可阳曲、定襄内还有大量忠于刘公的势力,在没解决掉他们前。李宏绝不敢公开表示投敌。”
“该死的李宏!”
温峤恨不得一刀捅死李宏了,平时只知道他一向对卫朔不感冒,没想到内心竟如此歹毒阴险。等发泄完情绪之后,他红着眼看着邵玉娘问:“峤欲救刘公,如之奈何?”
邵玉娘就等温峤这句话了。她早有了通盘考虑,只是需要温峤配合。只见她展颜一笑,如初春盛开的鲜花一般,虽然不如一般女子妩媚动人,却也带着一股勃勃英气。
“在下欲率军奇袭定襄,可途中却有雁门关阻路,我欲借太真之手夺得雁门关,不知太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温峤目瞪口呆看着邵玉娘,不敢相信这番谋划出自一女子之手,这下他对邵玉娘是彻底心服口服。同时也愈加佩服卫朔的不拘一格。
“怎么?太真不愿意吗?”等了许久不见温峤回应,邵玉娘以为温峤不愿意。
“啊,不不不,邵将军误会了!我自然十分愿意帮助邵将军,只是这样的重大行动不需要向卫将军请示吗?”温峤知道辽东军军纪森严,担心邵玉娘私自行动触怒卫朔。
不料,邵玉娘却毫不在意摆摆手,轻笑道:“本将受命坐镇陉北、代两地,有权就突发状况作出应对之策。以目前定襄局势,根本来不及向主公请示。不过事后我会向镇北将军府呈上行动的详细过程。”
“既然如此需要我做些什么?”
“太真虽是轻骑单人从关中而回,然雁门守将却不知个中实情。我意派出精兵假扮成太真护卫,装成出征关中胜利归来的样子,然后趁机赚开城门。大军紧随其后一拥而上拿下整座雁门关。”
“妙招啊!邵将军此计甚妙!”
温峤闻言大喜,他出身太原自然知晓雁门关有多难攻,强取的话且不说最终结果如何,万一被定襄内李宏察觉了,可就不妙了。
“好,就用此计!邵将军。日后若是卫将军因今日之事责罚你,在下愿意到卫将军面前替你申辩。”
如果说刚刚邵玉娘的表现仅仅是让温峤正眼相待的话,那眼下足以让他刮目相看。怪不得卫朔实力越来越强,与其治下人才济济密不可分。当然了,卫朔敢与大胆启用各种人才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眼下距天黑还有段时间,在下先去准备一二,请温将军养精蓄锐,等会儿可全看将军了!”
“请邵将军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温峤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虽然有点儿危险,但只要小心防备出不了什么问题。再说世上本就没有万全之策,任何计谋实施时都会有风险。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外乎如是!
“哈哈哈,好,在下就先预祝温将军马到成功。我先去挑选士卒,等到夜幕降临便开始行动。一旦得手后,大军立刻进驻雁门关!”
雁门关位于马邑南,居天下九塞之首,从赵武灵王起,便是抵御北方胡人入侵的重要关隘,胡汉双方为了争夺雁门关不知展开了多少次厮杀。
进入十一月的北方,已有几分寒意,尤其到了夜晚,更是冷风嗖嗖。夜色刚一降临,关门便被重重关上。除了少部分士兵还在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