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真多啊!”
黄河渡口边,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士子站在码头上,望着穿梭于大河两岸密密麻麻的船只,不由心生感慨。
“呵呵,小郎君有所不知,自镇北将军西入关中收复上郡后,河曲渡口边就成了连接并、雍之间的重要通道。每日里来往于两地的人群络绎不绝,老汉在黄河边生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盛事啊!”
听了船夫的解释,年轻士子眼中精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站在河边的年轻人便是谢艾,其自凉州过安定、北地诸郡,历时大半月才赶至河曲渡口,打算从此地过大河而入陉北,再想办法前往蓟城。
谢艾随意观察了一下,才猛然发现码头上等待过河的人竟大部分是与他一般的读书人,想来众人与他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到辽东参加科考。
“在下韦謏,京兆人,不知小郎君高姓大名?”
正想着自己心思的谢艾猛然听闻有人说话,转身一瞧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二十左右的读书人,正笑吟吟地与他打招呼。
“原来是京兆韦氏子弟,在下谢艾,凉州人。”
谢艾心中微微一动,镇北将军一向敌视世家,辽东推行的各项政策无不以限制、削弱世家大族为要,故而天下世家少有愿意出仕辽东者。只有少数眼光独到者,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替辽东效力。
对于谢艾异样的目光,韦謏早有所料,只是京兆韦氏愿意选择辽东自有其道理。历史上京兆韦氏真正发达时期是在隋唐,眼下京兆韦氏远远算不上顶尖豪门。
“谢郎君是去蓟城吗?”
“没错!听说镇北将军欲行科考,不论出身简拔人才,小弟出身寒门,留在凉州毫无前途,只好远赴蓟城碰碰运气。兄长既出身京兆豪门,为何不前往长安求职。怎也千里迢迢前往蓟城?”
“呵呵,长安城内多是碌碌无为之辈,如何会有我立足之地?相反那镇北将军,不但以一己之力挽回关中颓势。又大力赈灾救民,使得关中百姓多赖其而活命。为兄心生仰慕,欲往蓟城拜访之。”
“既如此你我二人一同上路如何?”谢艾见韦謏风度翩翩,又没有一般世家子弟那种高傲,不禁向其发出邀请。
“固所愿不敢请耳!”韦謏十分爽快的答应下来。
等了很长时间。谢艾、韦謏二人才坐上渡船。谢艾率先进入船舱,找到位置后挪挪屁股,给韦謏腾出一点位置,好让两人能坐在一起。
旅途非常美好,客船顺利地在抵达东岸,走出船舱之后,谢艾、韦謏在河曲城坐上了一辆公交马车,放好行李,给过车夫路资后,准备继续沿着水泥马路继续东进。两人都是头一次坐这种长途马车。不由大感好奇,坐在宽敞舒适的车厢内东张西望。
韦謏摸着木质车厢,满脸兴奋,“谢郎君,早听说镇北将军天纵奇才,却没想到马车竟还有这种用途?如此不但可方便普通人远行,又增加了官府收入,可谓是一举两得。”
“呵呵,在下对公交马车不感兴趣,反而对车轱辘下那条平坦笔直的水泥马路极为好奇。水泥真是好东西!在下竟没有感到丝毫颠簸感。如此堪比秦直道之物,若用来调兵遣将肯定十分方便快捷。”
“是啊,听说水泥在幽燕被广泛使用,用来修建桥梁、路段等。质量比以前有了很大提高。你看这水泥路,绝对堪比秦时直道啊!”
谢、韦愉快得交谈着,却见正行驶中的公交马车们闹不清出了什么状况,纷纷鼓噪起来,而车夫忙下车去打探消息。谢艾透过窗户向外一瞧。只见前面一队辽东军士兵,正在拦截过往车辆,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过了一会儿,车夫走了回来,向众人解释道:“诸位……诸位,抱歉,实在抱歉啊!由于恰好碰到辽东军调派,暂时禁止通行!诸位莫担心,请稍等片刻,等辽东军通过之后,马车即刻出发。”
车夫话音刚落,就见远远走来数千排列整齐的辽东军士兵,其雄赳赳气昂昂目不斜视,以三人排成一排,成三列纵队,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经过马车。
这震撼的一幕给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军纪严明的军队。
“辽东军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强兵!”谢艾喃喃自语。
“不知哪部胡族该倒霉喽,话说自镇北将军威压天下,胡虏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可不是么?要说打胡虏还得数人家辽东军厉害,愣是扫灭了几十万胡虏。”
“不光如此,那镇北将军同样爱民如子,不但给庶民百姓分了土地、牛马牲畜,还建了无数学堂供其子女后代上学。”
一炷香之后,辽东军渐渐远去,可其带来的影响却远未消除,车厢内的乘客们纷纷相互热烈交谈着,而韦謏、谢艾两人则好奇的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那是什么人?”
谢艾顺着韦謏手指往外一瞧,就见数位身穿道袍的道士正迎面走来。凡沿途看到的人无不对其表现得恭恭敬敬,让谢艾、韦謏大感好奇。
“我也不清楚。”
“呵呵,一看两位小哥便是首次到幽州来,凡是在本地人就没有不知道阐教的。那些都是阐教内有名望的道长,在各地深受百姓们爱戴敬仰。”
“阐教?”韦謏闻言若有所思,他毕竟出身世家,比谢艾知道更多辽东秘闻,对阐教并不陌生。
“怎么?韦郎君知道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