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单于,已经弄清楚了,从这支骑兵的装束看,偷袭者应该就是辽东军。”
“辽东军!”句渠知低声念叨了几句,随即又问道:“此战损失了多少?”
“回……回大王,大约五六千人。”
“什么?只是一小股辽东骑兵偷袭,竟让我等损失了五千余人?难道辽东军的战斗力真就那么强吗?”
来人面色一变,脑海中掠过北宫纯在战场上的英姿,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惧意,他哆哆嗦嗦道:“回禀大王,那支辽东骑兵十分可怕!我们派出了足足万余胡骑,却挡不住辽东三千骑兵的突袭,尤其那个北宫纯,简直不可阻挡!”
来人话音落下,现场是一片寂静。句渠知难以置信属下所说的一切,但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过了好半晌,句渠知才道:“看来我们都小觑辽东军了!辽东军战斗力超出想象!今后大家须小心谨慎,切不可大意轻敌!”
其实就不用句渠知特别交代,在见识了辽东骑兵强悍战斗力后,谁还敢存轻视之心。
经过一番整顿,近六万胡族联军迅速朝榆眉挺进。
在接近中午时分,骑在马上的句渠知已经能远远望见榆眉城。
这时斥候来报,辽东军主力在城南列阵,以当由南边攻来的胡族联军兵锋。
辽东军背城立阵,侧后无忧,并处于守势,可充分发挥步兵军阵正面对敌的先天优势。
来犯胡虏虽多,但缺乏训练,又因城池所限无法发挥骑兵穿插包围的威力,只能从正面突破辽东军军阵。
“轰轰!”震撼无比的马蹄声响起,声震如天,不断的在原野之上荡漾。
数万胡族骑兵大军在句渠知率领下,向着榆眉缓缓推进。
在榆眉城下,辽东军蓄势以待。前面摆着拒马阵;中间刀枪林立,所有士兵都是凝神肃穆,气氛凝重;最后则是严阵以待的弩阵,一具具床弩旁边站着肃穆而立的弩兵,巨大如长枪一样的弩箭更是泛着寒光,对准了胡族骑兵。
“轰轰……”沉闷的马蹄声重响几下,胡族骑兵赫然停在距离辽东军两百丈远处,透着无边杀气。
只见胡族联军中走出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归善王句渠知,昨晚被辽东军偷袭,他心中早已怒气恒生,打算要血洗榆眉城,以报此仇。
打马来到阵前,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前蹄高抬,立马停住,句渠知双眼圆瞪,气沉丹田,厉声吼道:“狡猾晋人,手段卑劣,只敢趁夜偷袭我军!今天要让那些晋人知道惹怒我们的下场!”
一番鼓动后,胡虏士气大涨,呼喊声阵阵。句渠知眼冒寒光,口中暴喝道:“全军突击!”
“呼嚇!”句渠知话语落下,所有胡族骑兵挥舞着手中长刀,口中爆发出阵阵吼叫声,争先恐后杀向对面的辽东军,骑兵集体冲锋的阵势,的确声势惊人,让人心中颤抖。若参战的是刚刚登上战场的新兵,肯定会吓得手脚发软。
然而对面的辽东军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他们对眼前这一幕早不陌生。不少人只是习惯性的微微闭着眼睛,然后深深吸一口气,渐渐让有些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最后静静地等待厮杀的命令。
“杀光胡虏!”
“杀光胡虏!”
先是北宫纯,紧接着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辽东军上下怒吼声连连,声音荡漾在原野之上,声震如天,雄壮无比。
刹那间,两军之间,紧张气氛瞬间达到极点,彼此刀兵相向,寒光闪闪,所有士兵都屏气凝神,死死盯着对面敌人。
此时,辽东军已被彻底动员起来,长矛兵在前,赫然而立,充当阻挡着胡虏骑兵冲阵的主力。弓弩兵分列侧后,长矛般大小的弩箭,泛着寒冷光芒,犹如索命的魔鬼的镰刀,如此层层战阵岿然而立,轰然不动。
此时,北宫纯赫然站立在军阵之中,面容肃立,目光灼灼,双眼之中寒光闪闪,死死地盯着胡虏骑兵。
在他身后,数千弓弩兵早就做好了射击准备,只等他一声令下,就会纷纷将箭矢射出去,几千支长矛般箭矢一定会给敌人带来巨大伤亡。
“轰轰………”片刻时间,胡族骑兵便发动了进攻,数万匹战马在奔腾,马蹄踏击在地面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声势震天。
辽东军士兵屏气凝神,脸色肃穆,凝重无比,双眼死死盯着冲锋之中的胡虏骑兵。
近了,近了,更近了…….
北宫纯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敌我双方之间的距离,嘴巴微微张开,舔着有点干涩的嘴唇。
当胡族骑兵冲锋到距离辽东军军阵只有三百步远时,他猛地一挥手中长枪,双眼圆瞪,口中爆喝道:“弓弩兵,射击!”
“崩崩!”随着北宫纯一声令下,弩阵之中接连不断的响起弓弦声,片刻所有待发的弩箭纷纷被射向空中。几千只箭矢,爆发出阵阵嗖嗖声,直奔迎面而来的胡虏骑兵,铺天盖地如同下雨一般,瞬间将所有骑兵笼罩在内。
呼吸间,大片箭矢落下,正在冲击中的胡虏骑兵轰然倒下大片,而一些侥幸没有被射死折,刚一滚落在地面上,就被轰然而至的千军万马踏成了肉泥,惨死在马蹄之下。
仅仅一轮弩箭袭击,就让冲锋的胡虏损失了千人以上,并极大地震慑了胡虏胆气。因为一些胡虏按照以往经验试图躲避辽东军弩箭,可惜小觑了弩兵威力,直接被连同战马在****穿而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