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陇上进入关中的通道主要是渭河、泾河等河流穿切成的河谷低地。
渭河方向山势较险峻,而泾河方向相对较为平易。
萧关,在大陇山山口依险而立,扼守自泾河方向进入关中的通道,是关中西北方向的重要关口,屏护关中西北安全。
关中西北方向的威胁主要来自陇西、河西及青藏高原上的游牧民族。秦汉时期主要是匈奴,而眼下则是乞伏鲜卑。
太兴元年(即建兴六年),五月下旬,征讨都督北宫纯亲率三万‘步’骑联军,督将姚弋仲、能臣,于萧关往西北,进入茫茫大陇山。
进入瓦亭道北宫纯才晓得什么叫行路难,有的地方仅仅容一人一马穿过,而且瓦亭道沿着大陇山山脉曲曲弯弯,绕路一圈又一圈。有时候北宫纯以为自己走出很远,可抬头一看发现自己仍在原地打转。
就这样三万‘步’骑联军艰难地在陇山中穿行,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六月中旬翻越了陇山山脉,来到了陇山西侧、略阳郡北部边境一带。
参军打马来到北宫纯身边指着远方道:“将军,从这儿再往北、往西百十公里内,至黄河岸边,都是乞伏鲜卑领地,越过黄河那就是凉州刺史张寔的地盘。”
“凉州?!”
北宫纯听到凉州二字心有触动,他本是凉州武将出身,受前任刺史张轨所托而千里赴国难,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能再次回到凉州。
“嗯,自永嘉之乱爆发,凉州张轨、张寔父子二人多次开边拓土,金城郡黄河以北基本上被其占领,以南则落入到乞伏鲜卑手中。其中乞伏鲜卑首领驻地苑川,就位于金城、南安二郡之间,距咱们大概有一百多公里远。”
“据参军署传递过来的情报显示,乞伏鲜卑有户十余万,民五十万人,势力不容小觑!”
“哼!不管怎么说,这苑川我们是拿定了,只要先灭掉乞伏鲜卑,我军才能夺得足够多的战马,将三万‘步’骑联军全都变成骑兵,这样一来主动权可就在我们手中啦!然后背靠凉州不管是向西攻略陇西,或者南下进取南安、略阳两郡都无所谓。”
北宫纯眼中精光闪烁,当初他率大军进入瓦亭道时,考虑到道路崎岖难以通行,三万‘步’骑联军其实大部分是下马的骑兵。除了两厢骑兵拥有坐骑外,其余都是没有战马的骑兵。接下来大军要通过掳掠鲜卑人,来达到重新武装自己的目的。
这样做虽然有些风险,但北宫纯以为只要大军动作迅速,完全能在鲜卑人反应过来前夺得足够多的战马。毕竟这里距离苑川一百五十公里,等晋军入侵消息传到乞伏述延耳中时,他麾下早从步骑联军变成三万骑兵啦。
“将军不担心凉州背后捅刀吗?”参军提醒道。
“张寔没那个胆子,另外宋配等人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传令下去:大军即刻出发往西疾行,一路掩杀过去,除了马匹以及部分牲畜外,其余人等格杀勿论!记住!动作要快,绝不允许走漏一丝一毫消息。”
一声令下三万步骑联军在向导的带领下,迅速朝着西北乞伏鲜卑部落杀去。沿途遇到了不少乞伏鲜卑部众,而大多数牧民趁着水草丰美之际,正四处赶着牛羊牲畜放牧,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袭击。
而且袭击者竟还是一向被他们称之为弱者的晋人,故而当北宫纯率领大军杀入乞伏鲜卑领地时,引起一阵慌乱。
随着杀戮越来越重,渐渐引起了苑川内联盟首领乞伏述延警惕。
乞伏述延满脸震惊,不敢相信来人说得是真的,“你说什么?晋军来袭?这……这怎么可能?”
“回大首领,此事千真万确,数万晋军骑兵在领地内烧杀掳掠,目前已有数千无辜牧民惨死在晋军铁蹄下,臣请大首领速速发兵救援!”
“叔父大人如何看?”乞伏述延眉头紧皱,到现在他还是不太相信是晋军袭击。
柯埿捋下颌下胡须,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首领,听说北方新晋崛起一名叫卫朔的晋人,此人高居镇北大将军之职,连灭辽东三部鲜卑、并州匈奴两大强虏。”
“早些时候,就有在东边靠近大陇山附近放牧的部落人说,镇北大将军已统一了关中,正对陇右虎视眈眈。如此说来,来犯之敌人很有可能是辽东军。不管怎么说,请大首领集合部落骑兵前往查探一二。”
就在乞伏述延在苑川集合大军时,北宫纯已经挺进到乞伏鲜卑部落中心一带。这里随处都是鲜卑部落,而且部落人数众多,最小的也有数千人,眼下挡在大军面前的就是一个有着两千户的部落。
部落中的青壮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就被突袭而来的辽东军砍翻在地。
当北宫纯冲进鲜卑部落时,迎面恰好看到一个人鲜卑人骑在马上张牙舞爪,他二话不说一挥长枪直奔来人咽喉要害。
只见寒光一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鲜卑人双手捂着咽喉,一头栽倒在地。很快一股清风带起几丝血迹,随即有股血腥味儿,开始在空气中渐渐弥散。
三万辽东军在鲜卑营地内来回地冲杀,看到四处慌乱逃散的鲜卑人,无论老幼无论男女策马上去就是一刀。不一会儿火光冲天而起,随处可见都是燃烧的帐篷等物,大批缴获的牛、羊、马镫物资堆在一起等候处理。
过了好一会儿,惨叫声渐渐平息下去,参军策马来到北宫纯身边禀报道:“报将军,除了寥寥数人逃脱外,营地里所有鲜卑人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