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勒安排撤军事宜时,军营内突然谣言四起。
有人说羯胡北上是中了辽东诱敌之计;又有人说大司马卫朔已率辽东军主力将羯胡团团包围,不久之后将对羯胡发起攻击;还有人说辽东军趁着羯胡北上之际已攻破了襄国,将城内所有胡虏屠杀殆尽。
总之,各种各样不利于羯胡的消息瞬间传遍大营,一时间羯胡众将士人心惶惶,甚至都影响到石勒撤军计划。
无奈之下,石勒不得不将张宾、徐光等幕僚找来商议对策。
“孟孙,眼下我军中将士人心惶惶,无心做事。某担心如此下去不用辽东军来攻,大军将自行溃散,不知孟孙心中可有应对之策?”
“主公莫急,将士们之所以心神不宁,不过是因战事不顺,而主公又突然下达了撤军之令,再加上有辽东细作从中挑拨之故。若要解眼前困境,只要为撤军找出一个让众将都接受的理由,谣言不攻自破。”
“撤军的理由?粮草不济?襄国遭遇危机?这些好像都不合适?”徐光苦笑道。
“季武所言甚是有理,若是以粮草不济不由撤军,恐怕不能安定人心,反而有可能火上浇油。臣以为不妨以程大人病重,急需主公回襄国坐镇为由,安排撤军!”
……
在石勒心急火燎忙着撤离时,卫朔率领二十万大军刚刚抵达位于涿县东南的方城。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皇甫真急匆匆来到身边。
“主公,斥候急报,羯胡已停止了对涿县围攻。按说石勒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不好,石勒要逃!”卫朔扫了一眼急报,望着涿县方向道。
皇甫真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石勒本身就十分精明,再加上身边有算无遗策的张宾,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羯胡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
“楚季,让大家加快速度,尽快奔赴涿县,务必赶在羯胡撤退前包围对方,决不能让一个胡虏逃走。另外,多派些斥候前往打探消息,随时报告羯胡动静。”
说完卫朔扬起马鞭抽打马背,快速向涿县奔去,
……
涿县城内,好不容易因羯胡停止进攻而得到歇息的而正在歇息的薛涛,自然发现了城外羯胡大军的异常。
“大人,羯胡似乎要撤军啊,他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参军担忧道。
薛涛面色凝重地观察了一会儿,突然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羯胡逃走,不然辽东聚歼胡虏的计划将功亏一篑。”
“可眼下主力大军尚未抵达,就凭城内这点儿残兵败将如何拦得住城外几十万羯胡?”
“拦不住也得拦!传我将令:打开城门,立即出击胡虏,争取尽量拖住胡虏!”
“诺!”众将士轰然领命。
涿县守军稍作准备之后,一万五千将士立即冲出南门对胡虏发起了攻击。
看到这一幕不少羯胡人迅速印证了心中猜测,同时对大军处境有了直观认识。
骑在马上的石勒,看着正拼命想要突破羯胡封锁线辽东军,并不十分担心。事先他早已安排了阻击兵力,就凭城内不到两万人马根本不可能威胁到大军安危,真正让石勒感到担心的则是依然不知踪迹的辽东军主力。
“嗖!”
突然一枚箭矢擦着石勒头顶飞过,落在身后不远地方,伤及了一名亲卫。石勒倒还没什么,却吓得其他人脸色大变。
“主公,这里太危险了,不如你还是往后挪挪吧!”徐光见石勒差点儿中了流失,吓得他心脏一跳,忙大声劝说道。
石勒摇了摇头,拒绝了徐光好意,指着正打得火热的战场道:“兄弟们正在为大军撤离浴血奋战,身为主公我没有亲自上阵杀敌倒也罢了,怎么还能躲在后面呢?我就要站在这儿鼓舞士气。”
见石勒不为所动,且对方说的十分有理,徐光便不再多说什么。反而转身安排数名侍卫手持盾牌护在石勒四周。
辽东军攻势越发猛烈,完全没有顾忌自身伤亡的意思。而羯胡的抵抗同样坚决,敌我双方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薛涛的进攻虽对羯胡造成一定混乱,但并未影响到羯胡撤退计划。看到羯胡主力仍在有条不紊安排撤离,薛涛心中难免有些焦急,不断指挥部下对羯胡发起连续攻势。
可惜守军将士经过了惨烈的守城大战后早已疲惫不堪,如今面对拼死抵抗的羯胡,一时间迟迟无法攻破对方防线。
连续几次攻势均为奏效,让薛涛意识到眼前羯胡并未因陷入包围圈而崩溃,大军在石勒控制下依旧稳如泰山。仅凭涿县守军残部根本无法拖住羯胡主力,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大军主力尽快现身。
……
“报!主公,辽东援兵已经杀来,在我军东侧不足十里。”
石勒心下一沉,忙问道:“有多少人马?”
“黑压压的一片,光骑兵就有数万之多,后面还有数不清的步兵。”
徐光脸色大变忙看向石勒急道:“主公,这一定是辽东军主力,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哼,看来辽东此次是志在必得啊!”
“主公不必忧虑,辽东军远道而来,而我军以逸待未必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嗯!言之有理。”
石勒面色一整,大声叫道:“诸位,眼前形势你们都看到了,辽东军主力已包围上来,我们已没了任何退路!尔等若想活着回襄国与亲人团聚,只有奋力厮杀,击败当前敌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