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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夕收到俞维信息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等到看完后面的话才知道他这是在帮自己对付那王书敏,心里不禁流过一阵暖意,眼睛不由得看向他的座位。顾盼间就想起乔以安来,他这才走了不到两个小时,自己就跟丢了魂似的,没有着落。
乔以安走得匆忙,只说船厂那边出了点状况,让她好好呆在学校上班,其他什么也没说。她记得上次子萱那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求助薄博,而这次一知道事态马上就联系到薄博,肯定不是一般的状况。联想到那条头条新闻,她就心慌,自然就想到新闻中的事故跟乔以安说的船厂有关。之前就听韦舒说过,光华董事长的产业很大,远不止这一个学校,难道船厂也是他乔家的?
柳云夕越想越气闷,这么大的事故,乔家担当得过来吗?正为乔以安担心着,俞维又发来这么一条信息,好像在暗示她王书敏又会搞什么动作了。不过她整个心思都在乔以安身上,就算王书敏现在搞出点什么事来,她也是无暇顾及的,更何况自己手上还掌握着她的一些秘密,所以她根本没把王书敏放心上。
乔以安离开的第三天,柳松的电话打来了。他在电话里一开口,柳云夕的心就揪了起来,缩作一团,好像有一把利器狠狠地插在心口,让她连呼吸都要摒住,以减轻利器的刺痛。
“车子——没了?”她吃力地挤出四个字来,眼前一阵发黑,人摇晃两下就要倒了。
“云夕——”俞维惊叫一声就到了她身边,刚好接住她往下倒的身躯,“你怎么啦?”
俞维接住柳云夕的同时,潜意识地看向王书敏的位置——没人,位置是空的。他来不及多想,直接抱起柳云夕往医务室跑去。
那头的柳松只听见柳云夕艰难地说出那四个字后就没了动静,又听见旁边有人叫着柳云夕的名字,问她怎么啦,知道姐姐一定是气急晕了过去。他怔怔地盯着手机,想着自己这段时间来的种种荒唐,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嘴巴,然后颓然歪到沙发上,竟压抑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放声哭起来,那哭声似嚎若啕,是从心肺里发出来的,听得人毛骨悚然后背冒汗。
自从乔以安出钱给他买了一辆大车后,他就决定洗心革命重新做人,戒赌博戒贪玩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可是好景不长,他又被一个同行强拖硬拽地带上了赌博场,还一连赢了三次,每次都是大几千,比他出车强多了。他天真地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了,竟鬼迷心窍地推开货主不出车,天天钻进赌博场。
不到一月就欠了赌博场二十几万,很多次他都想收手不赌了,好好开车赚钱把赌债还了,可是一想到二十几万这个数,自己一天开到晚不休息也要一年半载就头疼。再加上那个同行不停地在耳边说要运气好赌一场就回来了,说得他心痒痒的,便一试再试,结果场场输,从来就没赢过。
老婆见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拿钱回家,一早就怀疑他又是去赌博了,但是公公婆婆不相信,替儿子说了好多话,非拦着她不许她跟出去。柳松不是傻瓜,老婆的怀疑明显就摆在脸上,要不及时安抚,迟早会被她抓到。不得已不时从赌博场里借几千元回家塞给她,以解除她的疑心。
这边要安抚好老婆瞒过父母,那边要应付赌博场的债务,柳松根本没心思出车,就想着还有最初的好运气,把输掉的钱赶回来,然后彻底金盘洗手洗心革命真正改过从良。
他就像掉进了一个漩涡,被里面的暗流卷着旋转无法自拔,他越是急着要跳出来,越是陷得更深,最后他干脆放弃了一切努力一切尝试,随着漩涡转悠,晕乎乎地没日没夜地泡在赌场里。
终于,他怕了,他再也不敢走进那个地方了,那个曾经给他很多美好幻想的地方。可是你怕了,就有人出来逼迫你了,你再不是他们眼中的财神爷,而是十恶不赦的无赖,他们整天逼着你要债,整天在你耳边聒噪,给你期限威胁你。你逃无可逃躲无可躲,柳松就连大白天的不睡觉都会做噩梦,常常吃着快餐的时候瞥到一个身影就会丢下手中的快餐盒飞一样地逃。
他苦苦哀求让对方留下车子,他做牛做马开车赚钱还债,每天赚多少还多少,只求他们别把他唯一赚钱的车子给贱卖了。可是那些人全变了嘴脸,全不是最初在赌场里迎接他的模样,从他们嘴里出来的就只有一个字:钱钱钱!
车子没了,债务还在,他一辈子也还不了的债务!他走投无路了,他不想活了,他要去死,可是人家说他死了债务就由家人来担,死也躲避不了。到这一刻,柳松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是身不由己!
……
柳云夕在医务室里挂上盐水大约半小时后醒了,她一睁开眼睛就拉着俞维问:“手机,我的手机呢?”
“这呢,给。”俞维急忙递上手机。
柳云夕那么着急地要手机,可是当手机握在手中的时候她又沉默了,呆呆地看着手机不知道做什么。俞维默默地看着她,不知她到底遇到了什么,猜测着事情是不是跟王书敏有关。
某个时候俞维突然瞥见柳云夕眼角滚下泪来,大颗大颗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无声滚落,看得他心里一疼,赶紧俯身下去,轻声唤道:“云夕——”柳云夕听见呼唤,恍惚间误以为是乔以安,赶紧擦掉眼泪笑起来:“没事,没事,我没事。”
俞维知道她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