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婉月年轻时姿色倾城。当年清军入城清剿,夏福常被徐擎天叫去交代后事,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两名士兵闯进来,不由分说把她强行掳走了。
半路上秦矗带着一彪人马,奋力把她救下。
返回家时,丈夫和儿子都不知去向,兵荒马乱,孤身只影,昏天黑地,不知去该去哪里。
护送她的秦矗说:“还能怎样,跟着我吧。”
易婉月走投无路,只好跟着秦矗。
其实那两名士兵并非清兵,而是秦矗的手下假扮的。不久秦矗就把他奸污了。
待了一年,虽然古城渐渐恢复了平静,但一直没有丈夫和儿子的消息。
后来秦矗北上,无奈跟随到了天津。经不住秦矗纠缠,迁就做了夫妻。
她虽然日思夜想盼望今生还能和丈夫和儿子重逢,但时间作了无情的回答,一晃就是十八年。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儿子竟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儿底下。她欣喜、激动,但冷静下来以后却是担惊受怕。儿子独闯天津,一定是丈夫身子不行了,让他来和自己团聚。但事情恐怕不只是“团聚”那么简单,极有可能丈夫把爪角兕传给了儿子。如果儿子带着爪角兕,被官府地逮着了,那就是死路一条。她深知丈夫的品性,丈夫虽然不怎么热衷于袍哥事务,但对徐擎天忠诚不二,自己没干成的事情一定会交给儿子去干,让儿子号令江湖,重聚哥老会,宁可置儿子生死于不顾,也不辜负徐擎天的托付。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阻止儿子趟哥老会的浑水。宁可哥老会的人死绝,也不能让儿子丢了性命。
那天从风到茶楼打晃以后,她心里有个念头:让儿子认了秦矗作继父,住到到家里来,便于管束。她琢磨着秦矗这边应该好说,虽说这些年缺少夫妻恩爱,但秦矗仍然对自己礼度委蛇,跟他表明原委,不会拒绝,何况是白捡一个儿子,将来有人养老送终,怎会不乐意?不成想还没来得及开口,秦矗突然变脸,竟然不许她迈出秦府的大门,把她禁锢在家里。易婉月气夯胸脯,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按说易婉月对秦矗的阴毒品性了若指掌,但偏偏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她以为他是提防从风分他的家产而不让她母子见面,殊不知老混蛋正要下毒手。她平时觉得秦矗对自己有几分畏惮,然而真遇到事儿她压根儿就奈何不了他。哀莫大于心死,易婉月伤心伤透了,以前对秦矗没有爱也没有恨,而如今已是恨之入骨了。
昨天夜里的噩梦困扰她大半天,她担心儿子已经落到了官府手上,惙怛伤悴,几近绝望。她指望王嫂能带回令她心安的消息,但王嫂上午回来什么也没说,更使她增添了一份忐忑。中午打发她出去,自己一直痴神愣脑坐在房里,眼巴巴候着王嫂。
王嫂得到了从风死里逃生的消息,又惊又喜。一路走一路想,太太原本就愁城难解,我要是把孩子遭遇歹人谋害,几乎丢了性命的事儿对她和盘托出,她一定会百虑攒心,急坏了身子,还是把具体情形瞒着她,只报个平安就是了。
回到秦府,走进到易婉月房内,满脸喜悦的说:“太太,孩子好着呢,太太请放一万个心,我的消息了可有准儿。”
易婉月一把抓住我手的手:“好着?可有准儿?他是不是还待在四大棍那儿?”
“孩子的名儿叫从风吧?四大棍中的一个跟我说的。”
“是是是,叫从风。”
“他还跟四大棍在一块,平平安安的。”
“你看到他了?你看到我儿子了?”
“太太,我怎么敢去四大棍那儿,老爷知道了,还不得节外生枝?我买糕点的时候碰上他们当中的一个。”
“王嫂,你说,我儿子怎么和四大棍混在一块?他不该和四大棍混在一块的。”
“太太,四大棍虽说名声不好,可人都挺仗义的。从风和他们在一块没人敢欺负他。”
“可就怕他日子过得寒碜。王嫂,我得去见见孩子,我有话嘱咐他,事儿还不小呢。”
“哎哟,太太,这事儿可犯难,老爷不让太太出门,您这怎么去见?”
易婉月沉思了一会儿,“王嫂,有招了,我去水月庵烧香,老鬼没道理阻止,也正好给孩子求个福,许个愿,一来二便。咱们在庵里不耽搁久了,赶着去见孩子。”
“这倒是个法子。”王嫂点了点头,自认为秦矗平日对她青眼相看,就自告奋勇说:“太太,我去对老爷说,想必会准。”
晚饭过后,王嫂瞅着秦矗在院中溜达,见是机会,端把椅子走过去,肃拜万福说:“老爷,您歇会吧,我向您禀报一件事,太太夜里老睡不安稳,疑心屋里有脏东西,想明儿去庙里求道符回来辟邪。太太怕老爷不准,我说,老爷啥事儿都顾着您,烧香拜佛,求观音菩萨保个平安,哪会不准?我去替您跟老爷说,准保讨个欢喜回来。老爷,我这就麻着胆子求您来了,您就吐个口儿吧,我在旁边紧着伺候,提醒太太快去快回。”
秦矗心想,合着那小子的冤魂找她去了?哼,求符,爱去去吧,阴阳两隔,也不用担心他们见面了。把头似点非点动了一动,说:“去就去吧,拜菩萨应该的。”
王嫂赶紧奉承:“我就说嘛,老爷就是体恤太太。”
王嫂转身要走,秦矗叫住她:“不忙,啥时候?”
王嫂说:“就明儿,老爷。”
秦矗说:“我替太太备乘轿子,别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