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平下气缓过神来,安嬷嬷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去:“是老奴不中用,请主子责罚。”
可不就是安嬷嬷不中用了!
若不是安嬷嬷突然的咳出了声,惊跑了那两个小丫头,老夫人觉得定然能够顺藤摸瓜查出在府里乱咬舌根的人。
连两个小小的丫环都敢躲在假山这边说主子的是非,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韩氏到底是怎么管家的?!
这个时候老夫人完全忘了韩氏才掌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家。
老夫人很生气,她沉着脸冷冷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安嬷嬷,把安嬷嬷看出了一身的冷汗,半晌才让葵花把安嬷嬷扶了起来。
等到葵花将安嬷嬷扶起来,老夫人冷眼看了眼重新扶着她胳臂的安嬷嬷:“你跟着老身多少年了?”
“四,四十年了。”安嬷嬷心里一叹,知是老夫人是对她起了疑心。
“四十年了啊!咱们可真都老了!”老夫人一声感叹,安嬷嬷再不敢接话。
老夫人是什么性子,伺候了她整整四十年的安嬷嬷自是比谁都清楚,今日没有大家面前发作,也算是给她留了天大的面子。
看来以后她还是得安稳些,老夫人再怎么作总归是府里的老封君,跟在她身边安稳的日子总还是会有的。
至于夫人和大小姐那里,只要自个不与她们作对,想必夫人和大小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只是该如何平息老夫人此时的怒火,倒得好生思量。
老夫人气不顺,虽然对安嬷嬷多有不满,到底也不愿意把身边的人寒心,可是心里的这股气总还是顺中面。
不好没拿身边的人撒气,那么这股气自然又对准了韩氏:“去梅苑把韩氏叫来,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管得家!”
安嬷嬷眉头微蹙,老夫人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那天老夫人将夫人和大小姐叫进慈安苑,又是骂又是哭地闹了一出,虽然没能达成最终的目的。却也给侯爷和夫人出了难题。
当老夫人得知侯爷和夫人准备对外公布大小姐与建国公世子之间的娃娃亲,以消除外面的流言蜚语,老夫人当即就跳了起来,指着侯爷和夫人好一顿责骂。
只差逼着侯爷再次将大小姐送去顺平县的老宅。让大小姐自生自灭。
当时老夫人是怎么说的?
安嬷嬷的脑子里闪过那日老夫人指着大小姐所说的话:“她不是顺平县主嘛,那就将她送出顺平县去,有了顺平县主这个实封,总也饿不死她!”
当时夫人差点被老夫人的冷血给气晕,幸得大小姐一直在夫人身边。才没让夫人再次病倒。
不过这次无论是侯爷还是夫人一致坚决反对老夫人,特别是夫人,脸上从未见过的决绝,与老夫人对峙:“娇娇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将她送走!娇娇与霄儿的亲事将会在霄儿生辰之日对外公布,且建国公已经向圣上求得圣旨,此事绝无改变。”
见无法以司徒娇的亲事来拿捏韩氏母女,老夫人最终以长幼有序为名,要求侯爷和夫人先得解决司徒阳的亲事,否则她就算死也不会答应公布司徒娇与杨凌霄的亲事。
能给韩氏的时间很短,因此韩氏最近几乎会身心都扑在司徒阳的亲事上。好在一切顺利。
“老夫人怎地忘了,今儿个夫人正忙着给大少爷订亲的事儿,哪里有空过来?大少爷订亲是府里的大事儿,等会奴婢去夫人那里说了一说,夫人定然会敲打那些个碎嘴的婢子。
老夫人放心,若有人再敢碎嘴,别说是夫人,就是被奴婢听到了,也当撕了她们的嘴!”安嬷嬷自是不好再说话,好在还有个机灵的葵花。不用安嬷嬷暗示就接了口,边说边拿眼光狠狠地扫了眼身后的小丫环。
身后的小丫环,被葵花那么一扫,个个都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今天韩氏真的很忙,其实长幼有序之类的,就算老夫人不说,司徒空和韩氏又哪里会不明白?
那日在皇觉寺,韩氏将自个与陈氏和方氏商量的结果,告诉司徒空时。司徒空是不太愿意的。
不是杨凌霄不优秀,只是他觉得就这样让司徒娇定下亲事,就好似建国公府抢走了他刚刚才接回身边的女儿。
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立马匆匆地对外公布亲事,并且还是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娃娃亲模式,司徒空心里有不满,有不舍。
等到韩氏将完整的计划细细说来,司徒空心里明白这是一个绝佳的方案。
若建国公真能求得圣旨,两人相拥对敌,不但在京都掀不起风浪,甚至还可以传为佳话。
只是身为长子的司徒阳尚未订亲,司徒空心里总归有些过不去,韩氏心里也希望趁此机会将司徒阳与周二小姐的亲事给定下来,如今更得老夫人以此事想要挟,那么司徒阳与周三小姐的亲事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好在安宁侯府与周太傅府之间有个建国公夫人做桥梁,在建国公夫人陈氏的大力保媒下,加之双方隐约得知一对小儿女早就彼此有意,这事儿办起来倒也不算难。
韩氏、陈氏和周二夫人三人在梅苑密谈了许久,又将司徒阳叫进梅苑,三堂会审一般地谈了许久,不过两日功夫,就将司徒阳和周三小姐的亲事给定了下来。
虽然时间上有些赶,不过为表安宁侯府的诚意,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一样没有少,全都按着规矩不乱,今日正是安宁侯府去周太傅府下定送聘礼的日子。
安宁侯府自是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