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你哥,你嫂子厌了你?”韩氏的脸沉了下去,虽然司徒娇答得漫不经心,却让她觉得这样的想法也许一直存在于司徒娇的心里,她不敢再大意,起了试探之心。
“若有一日大嫂嫌弃于我,我就找个庵堂做姑子罢。”司徒娇前世最后就是落身于庵堂,觉得做姑子并不可怕。
“呸呸呸,你这孩子越说越离谱。快收起你这些鬼心思,给我回青云阁做绣活去!”韩氏被司徒娇的话给吓着了,怒推了司徒娇一把道。
韩氏突然火起,倒是吓了司徒娇一跳,等她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韩氏急白的脸,微红而潮湿的眼,顿时在心里打了自个一嘴巴。
她怎地如此嘴贱?她自个有前世在庵堂生活的经历,觉得庵堂的生活并不可怕,可韩氏却不同。
这个世道被送到庵堂去的,不是犯了错被家族放弃的,就是生活实在过不下去到庵堂求庇护,总之都庵堂在世人眼里绝对不是个好去处。
司徒娇这才惊觉自己无意之中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连忙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站在韩氏面前,一脸的真诚:“娘,女儿错了,不该拿做姑子与娘玩笑。以后女儿再不说这样的话伤娘的心,女儿一定孝顺娘亲,听娘亲的话。”
“只是玩笑?”韩氏死死地盯着司徒娇。
司徒娇再不敢走心,目光对上韩氏,急切而又真诚:“真的真的只是玩笑!有如此疼爱女儿的娘,还哥,更何况女儿还如此的美貌如花,怎舍得去当姑子?
再说了娘还替女儿定下杨大哥那么出色的未婚夫婿,以后有与娘一样疼爱女儿的姨母当婆母,女儿哪里舍得去当姑子嘛!”
韩氏急白的脸,让司徒娇心里既酸涩又愧疚,说到最后声音就有些哽咽起来。
也许在她的心里还没有完全放开前世的种种,才会不自觉地透露出埋在心灵深处的想法。
以后就算为了安韩氏的心。司徒娇觉得要时刻提醒自个,前世的种种都已经过去,绝对不能沉溺于前世,一定要把握好今世的一切。
“你这孩子可真是要吓死娘了!”司徒娇真诚的态度总算让韩氏安心了一些。她一把拉过司徒娇,将司徒娇重新搂在怀里,也不计较司徒娇提到杨凌霄时的大言不惭。
刚才司徒娇的话,真正是吓到了韩氏,联想到司徒娇平日总喜欢弹那首佛曲。韩氏心里就更加地慌乱。
可是在该不该阻止司徒娇弹奏那首佛曲的问题上,韩氏又犹豫起来。
她不清楚司徒娇到底只是喜欢那曲子给她带来的宁静悠远,并无理佛之心,更无从佛之意,还是心之所向。
因此她怕司徒娇本无意向佛,却在她刻意的阻止之下,有了心起了意,那么就实在太不妙了。
韩氏最终还是压下心头的慌乱,决定看看再说。
韩氏暂时放过司徒娇,让司徒娇不由心里一松。歪靠在韩氏怀里,享受难得的静谧。
屋里母女俩算消停了下来,开始细细碎碎地讨论起司徒娇应该准备些什么绣品,大约应该绣些什么花样。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梅苑的司徒空却变了脸,目光痛楚中带着丝丝的绝望,茫然没有焦距,一张瘦削的脸比之屋内的韩氏更要苍白几分。
今日司徒空本就准备来梅苑找韩氏说事儿,却在出门的时候被司徒娇堵了个正着。
虽然他与韩氏关起门来谈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话,却因为谈到和离,令司徒空六神无主。倒是将原本要与韩氏说的的事儿给忘记了。
韩氏离开以后,司徒空在书房里坐了片刻,这才想起忘记的事儿,于是在韩氏与司徒娇回到梅苑不久。司徒空就追了过来。
想到司徒娇此刻必定在韩氏的屋里,司徒空就很想知道今日司徒娇突然提到和离,是与是韩氏所撺掇。
因此他阻止了要去通报的丫环婆子,并将原本守在屋个的林嬷嬷给支了开去,结果司徒娇那句“找个庵堂做姑子”的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他的的耳边。
昏迷中看到的场景再次在他的脑海里重现……
难道去庵堂做姑子。才是司徒娇的最终的结局?!
司徒空转身踉跄着出了梅苑,漫无目的地在安宁侯府转悠起来,远远跟着的疾风和闪电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侯爷到底又受了什么刺激。
这段时间,府里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把他们的神经都给拉得紧紧的。
可是看司徒空的样子,仿佛是被什么事给魇住了一般。
于是他们又不敢跟得太紧,只能远远的跟着,不让司徒空离开他们的视线。
此时的司徒空的确是被司徒娇的那句做姑子的话给魇住了,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心头慌得压根就理不出头绪。
昏迷中看到的司徒娇在庵堂孤苦有生活,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难道司徒娇最终就是当姑子的命吗?
可是不对啊,他昏迷中看到的与现在的实际情况有着许许多多的不同,至少韩氏还活着,与司徒娇定亲的是建国公世子杨凌霄,而不是林家那个花花公子。
司徒空甚至想到,若安宁侯府的罪孽真的需要一人去吃斋念佛方才化解的话,那个人应该是他,而绝对不是司徒娇!
刹那间,司徒空的脑子里响起那首佛曲,恢弘的寺庙仿佛在向他招手。
只是司徒空既放不下红尘的喧嚣,更有许多的责任未了,所以他纠结他心慌意乱……
当司徒空第三次从慈安苑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