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说林淑琴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给府上带来各种祸事,为何爹爹和祖母还要容忍他们在这里闹事?”司徒阳在等候司徒空和老夫人出现的时候,用只得他们兄妹能够听到的声音不耐地说道。
“这事很难理解吗?你想想祖母一直将娘家护得紧,虽然如今对林淑琴恨之入骨,可那林家到底是她护了多年的娘家,如今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祖母的极限了吧。至于爹爹……”司徒娇讥俏一笑继续道:“他自然是以祖母马首是瞻的!”
司徒阳一想司徒娇说得还真是极有道理,司徒空能对韩氏和司徒娇硬下心肠,对老夫人却不是一般的心太软。
在司徒娇和司徒阳嘀嘀咕咕开小会,韩氏悠闲品茗的时候,林氏女眷却越等越没有耐心,可花厅里有一个她们眼中的鬼魅克星司徒娇,就算再不耐也自敢暗地里嘀咕,却不敢再胡搅蛮缠高声喧哗。
在韩氏手上的一杯茶快要见底的时候,花厅外终于又有了动静。
在花厅内一屋子男男女女的期盼下,葵花撩开花厅的帘子,司徒空背着老夫人,安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夫人,一行人终于进了花厅。
李妈妈就跟在司徒空的身后,一进花厅就给司徒娇使了个眼神,司徒娇顿时放下了一多半的心。
看来老夫人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跟着司徒空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让司徒娇完全没有想到的人,那就是上午才被司徒空封禁在锦绣阁学规矩的司徒锦,她的身边跟着的是张嬷嬷。
看着司徒锦低眉顺眼地进得花厅,由着张嬷嬷将她引到司徒娇的下手空位上坐下,看着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却让司徒娇和韩氏都不由蹙了蹙眉。
林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夫人身上,谁也没有在意跟着出现的司徒锦。
司徒空在安嬷嬷和李妈妈的帮助下,将老夫人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安置妥当,抬眸看到韩氏带着司徒娇和司徒阳全都站着看向老夫人,唯有司徒锦低着头坐着。顿时眉头不悦地紧了紧。
“娇娇,先过来替你祖母请个平安脉。”司徒空心里记挂着老夫人的身体,忘记了前一日因他让司徒娇诊脉而惹得韩不快的事儿,对着司徒娇招了招手。
韩氏眉头顿时不悦地皱成团。强忍住没有当场发火,却拉住司徒娇不让她上前。
司徒娇拍了拍韩氏的手,压低声音:“娘,现在不是生气埋怨的时候,一切等林氏的人走了再说。”
韩氏无奈只得放开司徒娇的手。不过投向司徒空的目光带上了浓浓的怨怼。
“我说大外甥,你这是何意思?侯府就算请不来太医,总还有钱请大夫吧。就让个黄毛丫头给你娘请脉?你好大的孝心!”司徒娇还没走近老夫人,林老太太就大咧咧地向司徒空开炮了。
随即花厅里响起一片对司徒空的谴责,司徒娇似乎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到了,站在老夫人的太师椅前一脸的不知所措。
“姑母虽然中了风,行动不便,不过看着脸色还不错,今日来这里是解决事儿的,可不是来看无知小儿秀医术的。”大约知道男人今日吃了挂落。林大太太特别沉不住。
“呵呵,侄媳妇说得没错。”林大太太话音刚落,老夫人含糊的声音就接过了话来,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抬起眼皮扫了眼林大太太,然后用那只还算灵便的左手对着司徒娇挥了挥:“且回你娘身边坐下。”
司徒娇福了福身,转身回到韩氏身边坐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对着韩氏眨了眨眼,眼里满满惬意的笑容。
韩氏这才知道方才司徒娇为何会不听她的劝阻。原来她心里早就知道林氏女眷必定会提出反对。
司徒娇落了座,老夫人咳了两声,原本还有人窃窃私语的花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今日当着大家的面,老身有几件事需要说明。
第一件事。就是关于收回林氏家族帮着打理的安宁侯府产业的事,你们别怨任何人,这是老身亲自做的决定。
老身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老身的夫君老侯爷,而夫君临终的遗愿是将侯府所有的产业全都收回集中管理。
老身若不能在有生之年达成夫君的遗愿,死后实在无颜去见夫君,请各位族人宽宥。”老夫人说得十分缓慢也很是吃力。可以看出她尽量让吐字显得清晰些。
说到老侯爷,老夫人的心里想必是既痛苦又愧疚,也许是想到了与老侯爷年轻时的恩爱甜蜜,又想到了老侯爷死亡的真正原因,因此有那么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可怖。
林氏族老已经从司徒空的嘴里听到过这样的说辞,再从老夫人嘴里听到这些,心里顿时有些凄淒然。
林氏的女眷则有些不以为然,她们只知道林淑琴犯了大错,最后自尽而亡,并没有看到林淑琴的所有罪证。
“姑奶奶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不过就是将产业托给林家管理,又不曾贪没了这些产业。林家替安宁侯府打理产业,这些年来也算是兢兢业业,就算偶有失手,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吧!听姑奶奶这么一说,林家替安宁侯府打理产业倒成罪过了?”林老太太更是嘴里不饶人。
以前林老太爷还觉得有个能说会搅的婆娘,做起事来多有便利,此刻却恨不得扑过去捂了她的嘴。
“大嫂如此想也使得!林氏有没有贪没产业,天知地知大哥知我知!我自不会无辜将莫须有的罪名压到各位族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