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府回府,司徒空似乎并没有改变对司徒锦的安排,还亲自去了趟锦绣阁指点该收拾些什么东西,然后给了司徒锦一些银两,让张嬷嬷陪着她外出采购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司徒空虽然没有直言对司徒锦的具体安排,司徒锦自是认为此后三年她都将去北边关,陪在心上人身边,让心上人看到她的好,心里别提有多美。
司徒锦压根就没想过司徒空会对她另有安排,否则何以要给她那么些银两去采购呢?
此去边关三年,两地生活习俗不同,自然要多带些京都的日常用品,特别是护脸护手的润膏,还有各种闺中的小用品,那都得挑些精致的。
司徒锦自然明白,司徒空去边关,那些个生活用品自不会少。
逢到司徒空到了边关,府里更少不得时常给边关送东西。
只是在司徒锦心里,府里送的东西都是韩氏备的,哪里有她自个亲自备下的更合自个的心意?
更何况北边关偏远落后,多备些日常用品也是必须的。
解禁了的司徒锦,如出笼的鸟儿,跑东家去西家,几乎与所有与她交好的小伙伴道别,当然免不了炫耀。
于是有关司徒锦将跟随司徒空去北边关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安宁侯府再一次成了京都注目的焦点,人们茶余饭后八卦的中心,依然是褒贬不一。
不知是不是司徒锦突然变聪明了,这次她着力强调此去北边关是她争抢才得来的机会,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孝心,如此一来倒真让司徒锦很是出了些风头。
不管司徒锦炫耀的事儿是真是假,外面的议论和质疑最多的自然是针对司徒空的。
毕竟司徒空是驻守边关,而不是去旅行游玩,作为主帅怎地能带个女娃子一同去边关呢?
这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些?
当然也有人觉得带个孩子去也没什么,毕竟无论是建国公府还是大将军府,驻守边关的时候。都是带了家眷的。
安宁侯府情况比较特殊,老夫人中风,司徒阳八月成亲,这些都离不开主母韩氏的操执。韩氏自然无法去边关。
至于司徒娇没跟随,一是司徒锦抢夺的功劳,二府里不是还有个中风的老夫人嘛,司徒娇擅针灸,留在府里伺候老夫人。才是最好的孝心,毕竟司徒空可是南陵国有名的大孝子!
司徒阳更没有指责,他刚得了圣人的提拔当了羽林卫的左郎将,谁敢说羽林卫的差事不重要,那么言官必定吐你一脸的唾沫。
如此一排查,司徒空带上司徒锦去边关似乎也就无可厚非了。
当然就算司徒锦放出是自个抢得的机会,还是偶有针对韩氏的。
不过这些个针对韩氏的言论还是针对司徒空的指责,比起司徒锦没有节制的大采购所引起的轰动那真算不得什么。
司徒锦引起的轰动,很快就由好事的言官一纸奏折给诉到了圣人面前。
圣心看罢心里微恼,将已经去了西山大营的司徒空召进了宫。
圣人先询问了一番大营开拔的准备工作。尔后微微蹙眉问道:“爱卿准备带家眷一同前往?”
司徒空一怔,知道外面的传言已经进了圣人的耳朵,连忙俯首道:“臣并不准备带任何家眷前往边关。”
圣人盯着司徒空没有言语,似乎在确定司徒空所言之真假,半晌才让张德张公公将言官的折子拿给司徒空。
司徒空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都说了些什么,不过他还是打开来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然后在圣人面前跪下认错道:“此事是臣的过失。臣之小女被臣老母宠得极是刁蛮任性,将小女留在府里必给臣妻多烦扰。
臣母中风在床,臣妻身上负担不轻,为臣妻少些烦扰。故在小女恳求随同去边关之时,臣的确起过带小女同去边关的想法,后深觉不妥,故另给她安排了去处。
只小女愚钝。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臣许她外出之机大肆宣扬不实消息,试图坐实臣带她去边关之事。
臣得知此事以后,已对其进行了训斥并将其重新拘在府里,过了正月十五就将其送往正德女子学院。”
司徒空的一番话,合情合理。倒让圣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训斥的话来。
司徒空嘴里的那个“小女”司徒锦,圣人也是见识过的,只是没想到如此不受教养。
中秋节那日发生的事,就在圣人的眼皮底下,圣人自然还是有所关注的。
知道中秋节后,司徒锦就被司徒空送去了白莲庵,且还向惠妃要去了宫嬷嬷做她的教引嬷嬷。
只是没想到那么个小小的女娃子,不但让见多识广的宫嬷嬷吃了个闷亏,如今回到府上也有个把月了,居然还是没能将她给掰过来,可见此女被老夫人宠得着实难以教养。
正德学院设在东京城,是前朝的都城,离如今的京都大约两百里,此学院分男院女院,其中女院是南陵国唯一的专门为女子开设的学院。
它与传统意义上的女子学院大有不同,专门教养那些个世家大族中不受管教的女娃子,其严苛性较白莲庵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徒空这次终于将司徒锦送去正德学院,想必也是被司徒锦闹得他头大了。
若司徒空以前就能如此果决,安宁侯府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闹心事,但愿此后都能如此果断,那么将是安宁侯府之幸,也是国之幸!
圣人对着张德挥了挥手,张德令命,带着司徒空去了锦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