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药下去以后,罗太医的心里似乎有了决断,他看向司徒娇问道:“司徒小姐有一手极好的针灸技艺,可有止血和保护心脉的针法?”
韩鹏程眉头紧了紧,脚下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阻止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不过他的动作极其轻微,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罗太医和司徒娇身上,没人感觉到韩鹏程的异常。
“止血和保护心脉的针法自然是有的,可是我,我从来没试过,只怕只怕……”司徒娇的脸上有着迟疑和不自信,不用说其他人,就连在她身边跟了几年的青竹也从来没在司徒娇身上看到过。
这一年多来,只要是医术上特别是针灸方面,司徒娇给人的印象一向是自信而从容的。
“只要司徒小姐懂得那样的技法即可。”罗太医有些抱歉地看了眼司徒娇,却并不想放弃心里的想法:“罗某知道让司徒小姐协助罗某给司徒世子拨箭,对司徒小姐而言有些勉强,可是这箭非拨不可,且还得尽快拨,否则司徒世子……”
罗太医没有将话全部说出,却足以让人明白话外之意。
随着罗太医的未尽的话,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司徒娇。
司徒娇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急,有那么刹那她觉得心都要从胸腔跳出来。
大家期盼的目光如此殷切,床上躺着的是她血脉相连的哥哥,司徒娇知道她不能退缩,用力闭上眼睛,努力稳住心神,默默在心里给自个打气。
将胸口止血和保护心脉的针法在心里细细过了一遍。那些需要的穴位如走马灯似的在她的脑海里一一闪过,司徒娇的心里燃起的斗志。
当司徒娇重新睁开,她的眼中没有了犹豫和忐忑,有的只有冷静和自信,目光先定在司徒阳苍白无色的脸上看了片刻,这才转向罗太医道:“小女子愿意听罗太医吩咐。”
在司徒娇应承下来的瞬间,司徒娇清晰地听到几声长长的舒气声。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微叹息。
司徒娇既然已经在心里有了决断。自然不会再犹豫,而是再次仔细地察看司徒阳的伤口,就伤口的位置、深度。拨箭过程中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一进行了细致的讨论。
这一番讨论,大大完善了罗太医的医治方案,那怕极细微的漏洞都一一堵上决不放过。她绝对不能让司徒阳有任何的闪失。
经过与罗太医紧急而又细致的商讨,一个在目前的条件下算是最完善的方案出台了。
司徒娇完全进入了一个医者的状态。此时在她的眼里司徒阳首先是患者,其次才是她的哥哥。
司徒娇如此迅速的进入状态,罗太医赞赏之余,更是对她刮目相看。对司徒阳的救治也就更精心了几分。
根据与司徒娇商定的方案,罗太医开出了一张单子。
太子一声令下,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个简易却洁净的病房就整理了出来。
因已经入夜,病房里点了数支手臂粗细的烛火。将整个病房照得亮如白昼。
在韩鹏程等人将司徒阳抬上这间病房特制病床的时间,司徒娇已经将她那药箱里的药一一摆放到位。
罗太医打眼看了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丫头带的药比他这个号称南陵国外伤圣手的太医更加齐全,只不知药效如何。
罗太医与司徒娇商量以后,点了几个人进病房,这几个被点名的人,进屋前全都被要求换上干净的外袍,罗太医和司徒娇也不例外,另外还让大家全都用烈酒擦了手。
罗太医和司徒娇更是用烈酒泡了手,司徒娇的那套银针自不必说。
原本每次用过之后都要用烈酒泡洗,今日更是让跟进病房的青竹重新用煮开的烈酒消了毒,然后一字排开,放在司徒娇抬手可得的桌子上。
虽然司徒阳依然昏睡着,罗太医还让他服下了安神的药物,不过考虑到拨箭时候可能发生的意外,防止司徒阳在拨箭的时候有所动作而加重伤势,还是让韩鹏程和恃风负责压住司徒阳的身体。
罗太医见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到位,举着刚刚在烈酒中泡过的双手看着司徒娇:“司徒小姐可准备好了?”
司徒娇眉头皱成一团,嘴唇抿成一线,显然有什么事在困扰着她,只到罗太医的声音,仿佛被点醒了一般道:“请问罗太医,可否用些止痛的药物?”
罗太医眉头轻轻往上一挑问道:“司徒小姐有这样的药物?”
司徒娇心里一叹,她还真没有呢!
她看着古医书,研制了许久,因缺少一味关键的药材,研制出来的药物效果并不好,因此此行并没将那效果不好的药带在身边。
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在心里又默默想了一番将要行针的穴位,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头升起。
手随心动,只那么一念间,已经有数根银针落在司徒阳的胸口。
罗太医先是一惊,在看清银针所处的穴位以后,罗太医的眼睛更是亮了几分,此次出诊着实让他受益匪浅啊。
司徒娇毫不犹豫的出针,罗太医也不再犹豫,此时可不是他研究针法的时候,要探讨针法医术只要求得回司徒阳,还怕没机会?
“你们压好司徒世子,千万别让他乱动。司徒小姐,罗某要拨箭了!”说时迟那是快,罗太医话音方落,右手已经握住了司徒阳胸口的那枝箭,只见罗太医一个用力,那枝箭就被利落地拨了出来。
随着箭离开司徒阳的身体,一注鲜血pēn_shè而出,司徒阳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