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包袱是今日张嬷嬷夫妻给正德学院送蔬菜来的时候一并送过来的。
送来的时候司徒锦正好上课去了,是春桃请了两位相处得不错的小丫环,才从正德女子学院大门口全都拎了进来。
一下子送过来这么多些包袱,着实让司徒锦吃惊不小。
见司徒锦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包袱之上,眼中的泪也收了起来,春桃才轻轻地嘘了口气。
先将包袱皮上放着的信递给司徒锦,然后指了指礼单和包袱道:“这是府里给你的信。这几份是礼单,一会儿小姐清点清点。”
能接到府里的信件,无论是谁来的信,对于此刻的司徒锦而言就犹如救命稻草一般,至少还有人记得她,难道不是吗?
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包袱上的书信,在拿起书信的那瞬间,司徒锦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她没想到这封信居然并没被拆看过,这却是与之前的信大大的不同呢!
不过惊讶也只是瞬间的事,好奇心已经占据了司徒锦的整个心房。
这封没被打开过的书信,让司徒锦心里没来由地觉得踏实和欣喜。
至于节礼,她倒少了些许小女儿家该有的期盼。
左不过就是些吃的穿的,还能指望府里给她送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不成?
再说了,她人在正德学院,吃的是食堂,穿的是学院统一的服装,连头上仅有的钗环都是学院统一发放下来的。
就算府里送来的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她也没机会穿戴。
当然可以在休沐的时候穿戴,可是休沐的日子,她只能待在田庄里,至今为止她还没机会在东京城里逛过呢,穿金戴银的给谁看呢?
不如看看府里到底是谁还记挂着她,又会对她说些什么?
将清点节礼的事儿直接交给春桃,司徒锦心无旁骛地看起信来。
只是信刚刚展开,司徒锦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起来,一把将手上的信倒扣在桌上,半晌没有新的动静。
春桃撇了撇嘴,心道就知道会这样!
信是司徒娇随着节礼一起送过来的。
只要一打开看到那一手漂亮的小篆,司徒锦心里就已经明白是司徒娇来的信。
司徒锦在心里做人天人交战,看还是不看,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看吧,司徒锦有些不甘心。
司徒锦的心里一直都认定了是司徒娇抢了她在安宁侯府的风光,尔后又抢了她心仪的男子。
不看吧,司徒锦同样不甘心。
若她不看信,离京都那么远,她又如何能抓得司徒娇的错处,将她的风光打下去呢!
看,一定得看,看看自个这嫡姐,到底还要如何来落井下石!
只要让她逮到司徒娇的一分错处,必定要将这一分夸大成十分!
她要让杨凌霄看看司徒娇到底有多么的阴险,连已经被送到正德学院的妹妹都不能容!
这个时候的司徒锦又有了被害幻想症,在脑海里狂补着被司徒娇迫害的场景。
在她的想像中司徒娇的这封信定然是来讥笑嘲讽她的,否则明明互相看不顺眼,又何必给她写这样一封信?!
司徒锦虽然慢慢接受了正德学院的生活,可是她心底韩氏对司徒锦甚至对司徒阳都有着相当深刻的怨愤。
从司徒锦懂事开始,几乎每天林淑琴都在她的耳边念叨。
若是没有韩氏,林淑琴就是堂堂正正的安宁侯夫人。
若没有司徒娇,司徒锦就是安宁侯府唯一的小姐。
若没有司徒阳,司徒安就是安宁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
总之若是没有韩氏母子女三人,安宁侯府就是林淑琴母子女三人的天下,事实倒也是如此。
只是司徒锦可曾想过,若不是林淑琴硬插了一脚,韩氏怎会与司徒空离心,这十几年,她又怎会缠绵于病榻?
若不是林淑琴的阴谋,司徒娇一个好好的侯府嫡小姐,又怎会一出生就被送去桃林别院?
若不是林淑琴的破坏,指不定司徒娇还有更多嫡亲的弟弟妹妹!
若不是遭林淑琴的毒手,如今老侯爷说不定还健在!
……
人很多时候,就只愿意站在自个的立场是看世界想问题,此时的司徒锦就是如此。
当然若司徒锦哪天懂得换位思考,也许安宁侯府的日子真的就能雨过天晴了。
只不过这一天还不知会否有,就算有,也不知这一天几时来。
司徒锦这一番天人交战实是久了些,久到一心二用的春桃快要对完手上的礼单,这才看到司徒锦重新拿起反扣在桌上的书信。
司徒锦看信的速度只一个字,那就是“快”,完全就是走马观花。
这封信一共不过两页,司徒锦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尔后再次用力将书信倒扣在桌上。
司徒锦的这一番举动,加上忽青忽白的脸色,让春桃很是莫名,却也看不出是生气还是羞愤。
说她生气吧,司徒锦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气恼的情绪,小脸却涨得通红。
说她不是生气吧,司徒锦那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和将信重重倒扣的举动,应该是生气的表现吧。
不过再细细观察,春桃觉得此时的司徒锦心里的感受似乎与羞愤更搭着边些。
总之,司徒锦此刻的小脸涨得通红,目光在书信上游移,时不时咬下下唇,几次作势要撕了书信,似乎又有些舍不得。
春桃虽然知道这封信是大小姐司徒娇的亲笔信,可是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