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听到五公主为了给苏茵争取机会居然胆敢冒犯太后质疑太后,圣人脸色更加阴晴不定,情绪波动就显得有些大了,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为了圣人的身体,太子不得不停止禀报,一边忧心忡忡地亲自替圣人顺气,一边小声劝慰圣人。
圣人努力克制冲天的怒火,待情绪稍稍平静以后,示意太子继续禀报他昏厥期间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那个叫苏茵的女子为何事进宫?
是谁召她进的宫,又是何人应允她进宫的?
她进宫的时机,只是凑巧而已吗?
一旦心里有了怀疑,苏茵进宫之事迅速地在圣人心里阴谋化了。
于是圣人对苏茵此人甚至对张贵妃及其身后的势力都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难道安平侯张家因为张贵妃诞下了五皇子,心大到以为有了争夺他身后的那个宝座的机会了?
圣人的脑子里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就再也无法从心里消除,眼底的阴霾更加深沉。
若真是这样,不但张贵妃此人不能留,安平侯府甚至苏尚书都得动一动了。
虽然这样的动一动,有可能引起南陵国内的动荡,从而引起边关不稳,不过圣人不是没有成片的人。
他心里更加明白,比起养大张贵妃和安平侯府的心,到时给南陵国带来灭顶之灾,那点动荡和不移,实在算不得什么。
圣人的目光转向恭敬地站在床前的太子,轻声所谓的太子。
这个儿子是中宫皇后唯一所出,是圣人的嫡长子,也是目前唯一成年的皇子。
对太子,圣人向来是满意的。
太子跟着圣人处理国事已经有些年头了,偶尔圣人身体不适的时候,也会直接将国事交给太子处理。
太子处事既有稳重的一面,也有锐意进取的一面,不但圣人满意,朝中的大臣对太子也多的夸奖。
圣人的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且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太子正在禀报的事,正是对张贵妃等人的处理。
圣人听闻太后已经下令将张贵妃等人分开羁押,并着皇后和太子彻查此事,目光沉了沉,沉默片刻交待太子道:“既太后已有交待,就好生协助你母后彻查此事,任何与之有关的人和细节绝不可放过!”
“儿臣谨尊圣命,定不负父皇之期待。”太子躬身敬道。
太子正准备向圣人禀报惠妃的事,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很快一直守在殿外的张德,推开殿门露了个脸。
圣人知张德定有要事回禀,示意张公公进来回话。
张德面带喜气,进来通传了惠妃平安产下六皇子的好消息,且道:“算时辰六皇子落地之时,恰是圣人苏醒之时。”
顿时喜得圣人眉开眼笑,心情直接从阴飞转成晴。
圣人对惠妃的这一胎有着别样的期待,得到这样的好消息,身上的病立马去了三分,就想着要起身去锦绣宫探望惠妃和六皇子。
圣人此次昏厥却是元气大伤,现在人是清醒了过来,身体却虚弱得很。
若不好好调养,只怕后患无穷。
得知圣人要强撑起身体去探望惠妃,两位御医哪里肯依,只以圣人身体虚弱不宜激动为由,直接给圣人下了禁足令。
身体的状况如何,圣人哪里会不清楚。
他能够听太子禀报那么多的事,无非是被心头的那股子怒火支掌着。
若真的去锦绣宫探望惠妃和刚出生的六皇子,他自个也知道很是勉强。
如今被御医阻止,心里虽然接受了,可这毓秀宫却是待不下去的。
最后两位御医和圣人各退了一步,用轿辇将圣人送回乾清宫。
当然不能亲去锦绣宫探望惠妃和六皇子,回到乾清宫的圣人,自不会啥事都不做。
很快流水一般的赏赐从乾清宫送往锦绣宫,送赏赐的还是圣人身边最得用的太监总管张德公公。
六皇子一出生,圣人就醒了,在太后的眼里六皇子几乎就成了圣人的福星,于是在离开之前,太后一再叮嘱锦绣宫的宫女太监们不得懈怠,好生伺候惠妃和六皇子。
太后年龄大了,这一整天折腾下来,仿佛打了一场大战一般的劳累,可真是快要了她的老命了。
说起一整天,的确已经过去了一整天。
太后离开锦绣宫的时候,宫门都已经下钥了。
司徒娇主仆自然无法再出宫,今日只能留在宫里休息了。
好在司徒娇偶尔也会在宫里住上一夜,无论是在锦绣宫偏殿还是在三公主寝宫偏殿,都有司徒娇主仆专门的客房,倒也不必临时安排。
不过今日惠妃娘娘的状况,想必司徒娇留在锦绣宫的可能性要大些。
“安宁侯府那边已派人传了消息,娇娇今日就在锦绣宫里安心歇下吧。”太后离去前慈爱地看了眼司徒娇,温和的语气仿佛司徒娇就是她最宠爱的亲孙女一般。
司徒娇恭恭敬敬地目送太后远去,这才揉了揉眉心,这一整天可不真是累了!
可是在确定惠妃平安之前,司徒娇就算再累,也无法安睡。
只让李妈妈和墨菊先去休息,她自个重新回到惠妃的寝宫,再次给惠妃做了一次腹部的按摩,以防惠妃的子宫松懈再次引发血崩。
刚刚出生的六皇子由专门的奶娘带着,还有医女守在一旁看护着,倒无需操心。
“娇娇,我母妃不会有事儿吧!”三公主自然也没有回去休息,坚持守在惠妃身边,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