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司徒娇看出些什么明堂,却听韩氏垂眸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唉,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秀雅!”
咦,难道那徐氏之所以有今日之举,还真的与韩氏有关?
韩氏的这声叹息,吊足了司徒娇探究的兴致。
司徒娇活了两辈子,对韩氏的性格脾气倒还算了解,不过对于韩氏与司徒空年轻时候发生的事,还真得只是一知半解。
不知那徐氏与韩氏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瓜葛,才能让徐氏做出如此有失脸面的事。
徐氏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打了韩大将军府的颜面,事实上对定国公府也没什么好处。
毕竟结亲结亲是结两家之好,徐氏这样做却是要让两家结仇的节奏,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这与你又有关系?当年的事儿,没有对错可言。若那徐氏是因当年的事,才有今日之举,那么这个亲还真是不能结了!”此时方氏倒已经平静了下来,思考起问题来也有了逻辑。
也许司徒娇探究的目光太过强烈,韩氏有些羞恼地回眸瞪了女儿一眼:“陪你表姐去花园里散散心去。”
司徒娇嘟了嘟嘴,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移了开去,正准备按韩氏的要求起身,却听方氏道:“徐氏既然做出这样不顾脸面的事,那些个陈年旧事迟早要揭开来说,不如就让孩子们听听吧。”
说罢方氏看了眼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的司徒娇,尔后将怜爱的目光转向韩秀雅。
韩秀雅的情绪本就比方氏要稳定一些,加之孙倩一直在低声劝慰,此时也有了心情听方氏聊她们年轻时的事情。
见韩氏依然皱眉不悦地看着自个,司徒娇连忙对着韩氏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方氏之所以要将她们时候的事摆开来讲,并不是要给韩氏难堪,毕竟这事儿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是韩氏的错。
何况方氏今日也有些被徐氏给逼急了,颇有些急病乱投医的意味。
在方氏的眼里,司徒娇虽然年龄小,可她脑子却很是灵光,遇到问题的时候,往往很有些急智。
离韩秀雅与李俊廷成亲的日子只有二十日,总得找出最佳的应对方案才是。
方氏对李俊廷这个女婿是十二万分的满意。
虽然嘴里说着,大不了这桩婚事黄了,也不能让徐氏如此作贱韩秀雅,可是真要退亲方氏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何况退亲到底对韩秀雅的伤害更大,错过李俊廷,又到哪里再去找个如此优秀的女婿呢?
可徐氏做的这件事,就算只是无意之举,方氏也不能假装不知,更何况徐氏办的这件事,动机着实不纯。
若韩府什么都不做,如期将韩秀雅嫁入定国公府,那么就表示变相地认可了徐氏暗戳戳的安排。
若韩秀雅一年两年怀不上孩子,那徐氏必定会逼着韩秀雅代李俊廷将小徐氏收在房里。
只要韩秀雅被逼将小凭借氏收入李俊廷的房里,韩秀雅可不就成了第二个韩氏?
韩氏自然很不乐意在晚辈面前提起当年的事,可是既然方氏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只得皱着秀眉任由方氏将二十年前的事细细道出。
当年南陵国有四大武将之家,分别就是定国公府、建国公府、韩大将军府和安宁侯府。
这四府的长辈都是跟着太祖皇帝打过江山,有着过命的交情。
府里年龄差不多的晚辈们,更是如同兄弟姐妹一般,关系相当亲善。
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之间的感情慢慢开始发酵。
渐渐地已经是定国公府世子的李定邦对韩敏华有了不同寻常的情愫。
只是没想到,当定国公府向韩大将军府提亲的时候,却遭到了韩敏华的婉拒。
“原来定国公当年曾经向外公求娶过我娘啊!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件很正常的事儿嘛!人家定国公都没记在心上,那徐氏倒上了心了?!这不是太可笑了嘛!”当司徒娇听完方氏将公开韩氏与徐氏之间那点陈年烂芝麻的事儿,真正是觉得哭笑不得。
听了司徒娇的话,韩氏哭笑不得,向着司徒娇伸了伸手,最终还是没舍得下重手,只是不轻不重地用手指戳了戳司徒娇的脑门,警告她别什么话都说。
方氏却摇了摇头道:“若只这事儿,还真算不得什么。嫁娶之事,本就是件你情我愿的事儿。可偏偏那定国公……”
定国公世子李定邦求娶韩敏华而不得的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却在几年后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说起来这场风波本不该与韩氏有什么关系,却又实实在在与韩氏息息相关。
其起因是已经与李定邦成亲并育有一子的徐氏,在李定邦的书房内,发现了一幅李定邦珍藏着的画像,画像的主人公就是李定邦当年求而不得的韩敏华。
由于这幅画像的存在,让定国公府在向徐府提亲之前曾经求娶过韩敏华的事儿给摊了开来。
为此徐氏与李定邦闹了一场,韩敏华的画像自然是被徐氏撕了个稀巴烂,令原本就很淡的夫妻关系差点无法维系。
当时的定国公夫人手段了得,以一人之力将此事镇压住,并让风波控制在小范围之内。
不过却因此让徐氏将韩氏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知道了徐氏与韩氏之间这些陈年旧事,司徒娇觉得大致可以理清徐氏的心态。
前些年韩氏一直卧病不出,徐氏没那个机会对韩氏发泄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