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唤无声,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和脸蛋,冰凉冰凉的,又紧张地探了探气息,这才松口气,吓死她了,还以为这么一下子气息就没了。
拍拍胸口自我镇定,李薇来到他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脑袋和肩膀,终于将他稍微扶了起身,却又听到他闷哼一声,她赶紧静止了动作,却听啪嗒一声,他的脑袋摔到她的腿上。
“官千翊?你到底怎么了?回答我?”
李薇扶着他的脸和后脑勺,正要托起他的脑袋,却听到他沉闷一声,“别动。”
她又僵住,这男人醒着的呢?
官千翊此时精疲力竭,刚运功将毒素逼出,他无力说话。一早有交代过崔磊,在他练功时不可让任何人闯入。方才听到闯入者脚步声时,他本以为是崔磊有急事找他,却发觉脚步声有些鬼鬼祟祟的,本要出手,没想到来人是她。
“摄政王,你有没有事?要不要我去叫人?”李薇尴尬地一动不动,这男人一直靠在她腿上休息是啥意思?看着颇为虚弱的模样?练功者不都是练完之后神清气爽、武功又涨高几个级别的么?为何他不是?
“不必,你扶我起身。”
李薇推着他的脑袋,又不好意思用手碰他上身,于是造成官千翊重心不稳,又倒了下来,听得闷哼一声,她无法,只好一手推着他的背部,扶着她的腰,将他扶着坐起来,气喘吁吁地暗自抱怨他太重。
“将茶壶拿来。”他看了一旁放着的小托盘。
李薇这才注意到右边居然有了茶壶和一个茶杯和一个青瓷大碗。执起天鹅形的茶壶,一股茶香四溢,李薇暗叹这茶味道似乎很不错呢。她将玉杯斟满了,给他倒了一杯,送到他嘴唇前。
他默然接过茶杯,漱了口,随后再次静静闭目。他从不愿任何人看到他现在如此狼狈的模样,就连最亲近的身边护卫都不愿。每次练功逼毒。他都要在此歇息片刻,待慢慢恢复了神气,这才起身。
今日她闯进了这番禁地,他究竟要怎么才好?
不过。看她现在此番模样,似乎不知道闯入了不该闯的地方。
李薇拿回杯子,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咋地又?我难道又做了啥令人不解的事情?他看着我做什么?
她轻咳一声。转移不自在,“你为何会吐血?”
他收回目光,“逼毒。”
“你中毒了?什么毒?哪个人这么大胆,竟然能对摄政王你下毒?”李薇一脸惊讶,在她看来,官千翊简直就是个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大人物,那些宵小之辈就是给他用目光碾压的。
而现在他居然说他中毒了?
“这是我九岁就种下的毒,如今要清理罢了。”
“九岁?谁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告诉朕,朕帮你灭了他!”李薇义愤填膺想要帮忙,随后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不对啊,也许用不着朕帮忙了,以摄政王您的能力早就报了仇吧。”
“这毒,是本王自己给自己下的。”
李薇傻眼了,不带这么回答的,这让她怎么接话?一时间,她闭了嘴。
“九岁,时运多舛,被奸人设计,必需以毒保命。”他缓缓道来。
“咱还是头一回听说毒能保命。”李薇观察了他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又问道,“那当时害你的奸人你杀了他没有?”
他侧头看向她,“未曾。”李薇诶了一声,不可能吧。却见他将脑袋又靠了过来,脸庞逼近,她不由得往后靠了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她脸色突然红了,他却似乎笑了。那抹不大明晰的笑容随着他直起身又渐渐隐去,拉远了些距离稍稍侧了身,斜看着她,“可要帮我报仇?”
李薇红脸依旧:……?
“貌似,报仇什么的,您亲自动手会比较快吧?”
他黜眉,“你方才不是说要替我报仇的么?”
“呵呵,”那是一时口误开的玩笑话,您老还当真了?那咱也就当真地陪您就是了,“那自然是,胆敢欺负摄政王,我自然是要帮您报仇的!”
他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静默片刻,随后问道,“来此何事?”
李薇这才想起了正事来。
“我想颁布一个‘全民科考’的普及律令,让百姓们都去参加科考,都去学习读书,并由朕亲自领头实施律令。为此行此令,朕会亲自携带十七殿下上朝学习以作表率。您老看,朕这个由头想得好不好?”
他睨她一眼,见她满眼都是期待,他还真是不明白了,为何非得推北辰魄上位不可?
“打着科考的旗号携十七殿下上朝,确实不错。”他很不想打击她,只能先表扬一句,能想到这个法子,还真是难为她这么晚了还跑过来。
李薇连忙点点头,她就说嘛,这么一个想法真是太无招胜有招了,谁能想到她真正的目的是带北辰魄上朝。
“然而此法,首要的条件是,陛下你、实施政令的陛下必须拥有足够的威慑力。权归于上,政出于一,上下相维,如身使臂,如臂使指。可是你看看你如今在朝堂的地位,在百姓民间的地位,有足够的威慑力么?此其一。”
李薇明白他的意思,她群众基础还不够,朝臣和百姓的拥戴也不足,有如大脑使唤不动手臂,手臂使唤不动手指是一样的道理。而且,他貌似还有第二第三点没说?
“北辰魄为通宗族的帝王亲弟,为避免窥探帝位,祖宗有法制规定他是不可以享受与陛下同等礼制和尊遇,住进长乐宫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