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墙倒众人推,若换了从来,在太后跟前,谁敢这么说顾盼?现在知道她们婆媳不和了,为了站队,讨太后欢心,就跳出来损顾盼了。
太后哼了一哼:“再怎么夫唱妇随,也要顾及大局。成天粘在一起,也不怕人笑话,你这时间若是多,替哀家多抄几遍经文来吧!”
这赏花大会怎么转眼间就变成批斗大会了。这么多人面前,又要用这私事来故意给自己难堪了。顾盼心里厌烦,却也只得又恭恭敬敬磕了个头:“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回府这就替您多抄几遍吧。”
太后脸色稍缓:“先抄个十遍吧!”
这等于是责罚了,女眷中看着顾盼幸灾乐祸的人可不少,纷纷嗤笑起来。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谁没有年轻过呀,这年轻时候若没有过这恩爱缠绵,跟自己家那口子冷冷清清的,那岂不是白活了么?”
听了这声音,这话,顾盼心里一乐,正是端王妃拔刀相助来了。
正妻的联姻大多都是出于政治地位的考虑,所以即便有相敬如宾,但大多都是没尝过郎情妾意难舍难分的,顿时好多人满心不是滋味起来。
太后笑着对端王妃道:“你呀,就爱惯着她们,我瞧你以后有了媳妇,难道还会这般不管不顾不成?”
端王妃笑道:“我讨的媳妇,定然是要我看得上的,不然谁也别想进门。若进了门,纵有千般不好,也是我自个儿挑的,自然只会当孩子般宠着。”
听这话,虽说也是针对太后的,但这道理说得颇为前卫,顾盼对这位婶婶顿时好感大增。
一个妇人笑了笑道:“端王妃这眼光,怕是什么家的女孩都入不了您的眼了,世子可得急坏了吧。”
说这话的妇人替自己女儿向端王世子提亲过。被端王妃一口拒绝,所以这时也出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端王妃岂能落她下风:“男孩子着什么急,多大岁数都能挑到年轻貌美的女孩。倒是年纪大的姑娘,到时候高比成低不就。也只能找个和自己父亲差不多的夫婿将就了。”
她说的正是那妇人女儿后来的婚姻,那妇人脸一阵青一阵白,暗自懊恼自己贪图一时之快,惹了这尖酸刻薄的王妃,给自己丢脸。
场面有些尴尬。于是太后扯开话茬,又指责顾盼来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看看你,来得晚了不说,一来就破坏了这唠闲嗑的氛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什么都能往自己身上扯?顾盼暗自咬了咬牙。
端王妃冷笑道:“这都怪有些人,不识时务,尽挑些打自己嘴的话说。”她这时见顾盼还在地上跪着,她又道:“我说嫂嫂,这好好的风花雪月。罚什么人呀。看个花儿迟到些有什么打紧,才这么些功夫,那些花儿又不会谢了。快叫人起来吧!这娇滴滴的女孩儿,我看着都心疼。”
太后只得道:“你六王婶都发话了,还不赶紧起来?”
顾盼谢了恩,站起了身子,只觉得这腿儿又有些麻了。
太后道:“你心里也别怨哀家,让你抄经书,可不是罚你,是让你修身养性来着。”
顾盼道:“儿臣年少脱跳。是要好好耐耐性子,谢母后提点。”
太后唔了一声:“坐下吧。”
顾盼四周瞧了瞧,周遭都坐得满满的,居然找不到空位。
伺候太后的嫲嫲道:“都怪奴才思虑不周。这么晚了,想着该来的都来了,这空位也没多放。”
叶淑懿赶紧道:“臣妾的位子让了王妃吧。”
这太后坐中间,她的手边按理应当是两个媳妇坐着。可是大媳妇,也就是皇后,据说身子不适。没能来。这二媳妇又迟到,所以贴着太后坐的是忱王府的侧妃叶淑懿。
太后皱皱眉:“这坐都坐下了,搬起来怪麻烦的,你就踏实坐着吧,没人赶你。”
叶氏垂头应了:“是,母后。”
太后又吩咐:“再使人去搬张桌子不就得了。”
端王妃道:“我瞧着也甭搬了,忱王妃不嫌弃的话,来我这老婆子身边坐吧。咱两都瘦,这桌台也大,坐一块也不挤。咱们两个一老一小两个王妃啊,唠唠嗑正好。”
顾盼瞧着这王妃,眼里都快冒出红心来了。这位,可真是及时雨:“您不嫌弃侄媳妇,侄媳妇求之不得。”
端王妃笑了:“这不就得了,来,赶紧过来坐。”
顾盼在她身边坐下,端王妃笑眯眯的低声道:“莫怕,有我在,谁敢损你,我两倍损回去。”
顾盼知道这位会使劲护着自己,心里大定。
这接下来的就是吟吟诗,作作画,表现自己才艺的时刻到了。
这是顾盼根本不擅长的,她有些担心那些人又要来看她笑话。
端王妃朝她笑了笑道:“别担心,你已经不是焦点人物了。”
原来这赏花大会,明面上看着是赏花,其实是赏人的。一方面,需要挑些家世相貌都好的女子进宫,另一方面也是京城适龄女子挑选夫婿的机会。
原来是替皇上挑女人的,难怪皇后称病不来。
此处民风不算封闭,在外院赏花的时候,女眷们和那些公子们只隔着一条低矮的篱笆,彼此身形相貌都能瞧个大概。
自知进宫无望或者年纪大了还未出阁的女子都指望这个机会嫁个满意的人家。
所以顾盼这风波过了以后,众多女子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让太后另眼相看上,各自争奇斗艳,太后只顾着看那些女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