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庄主过几天便要将她送去一个有名望的大夫那里医治。她听来传信的人说,兴许眼睛和腿都有治愈的希望。
相对于乙裳无所谓的态度,三丫打心眼里为她高兴,出门之前等待的这些天里,她就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收拾东西,比如说从内里的中衣鞋袜,到外面的薄衫,其他常用的东西也一应俱全。
乙裳谢绝了她携带的一切装饰品,脸上这么大的一块伤疤何必带这些东西呢,只会自取其辱而已。那些什么明晃晃的金器银器,形成的反差,足够让人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脸上,除非有够强悍的心理承受力,才能那么做。
于是叫了三丫,让她请山下村子里的人帮忙,去桃树的树枝,削了根简单朴实的发钗戴上。
幸好平日里三丫的父亲就会一些简单的木匠活,而且经常帮别人家打条小板凳什么的,手边的工具也是比较齐的,三两下的功夫就给削了好几根送过来。由此也能看得出来,这个村子的人还真的是挺热情的。
三丫平日里收收捡捡的,乙裳也没有浪费功夫。
她没有急于动手去锻炼她仅剩的两只胳膊,而是每日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直都在按照那本养生诀上面的心法去修炼。
虽然乙裳再也不想走上修仙的道路,但是为了生存,还是必须要稍微练一练,至少要将身体修复完成,最起码的生活自理能力还是要有的吧。
她的境界都没有了,但是幸运的是,她发现她重生之后,被割裂的意识海还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仿佛没被破坏之前那样。
不过,不能发动月殇的技能,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用精神力再去探查周围的环境,但是至少能够比普通的凡人记忆力要好一些。这让乙裳倒是有些安慰。
她也在积极努力地寻找方法,看看能不能尽力恢复她的意识海,因为神识方面好像跟灵气不是一个体系的。之前修炼的时候也是各修各的。
她想着等她的眼睛能够恢复一些,至少要能看得见微弱的光线时。到了晚上,她就可以爬到能够晒月光的地方去修炼。
不过这些事情都急不来,因为有人来接了。
马车似乎走了很远的路程,三丫有陪着她上路,路途上。她喂她吃了五次馒头,喝了三次水。
正当她在她的耳畔惊叹着红霞漫天的时候,终于到了。
大约是黄昏时分,霜气比较重,而且天气变得有些冷了。
她被人用架子抬进了一座宅邸。
大概这两天旅途一直坐着马车,颠簸比较厉害,她沉睡过去,醒来时,仿佛是清晨,有清脆的鸟叫声。
这里周围的环境应该很好。比较清幽,没有听见什么街头巷尾买卖东西的嘈杂声。她的肌肤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里温润的湿气和初晨的新鲜空气。
随后她一惊,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她感觉到房间里有人,这个人不是三丫,因为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别人没有的香味。她对这个香味有些熟悉,她凝神回忆了半天,忽然想起来她曾经两次在一个人身上闻到了这种香味。
真的是他?怎么可能?乙裳的警惕之心油然而起。只是简单的巧合,还是别有用心?这个人不像是会救助弱小的人啊!
不过窗户吹入一道风之后,那种香味却无迹可寻了。四处嗅了半天,听见三丫在门外的脚步声。她才作罢,又躺了回去。
三丫一进来,便给她形容了这个宅子的情况,周围的环境等等。看样子是趁着她睡着的时间,四处去游逛了一番。
三丫进来时,脚步没有迟缓,也没有听见她惊讶的声音,应该是房间内没有其他人,或者没什么奇特之处吧。
也许只是巧好从窗口传来这个气味呢?希望是她多心了而已。
三丫和她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两人已经稍微培养出一点默契来了。
虽然乙裳开不了口,但经常她想要做的事情,三丫似乎都能够知道一样。
比如说现在,她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里是一个什么情况,她要有所准备,然后三丫便告诉了她。
她说她听那个带他们来的下人告诉她,这里的大夫特别有名,很难请,而且对方据说还是一位正经的仙人。
仙人么?乙裳估计那是对修仙者的一种统称吧,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看不透的,那些会飞来飞去的都是仙人。
如果这件事情跟修仙者扯上关系,又是有预谋的话,她似乎一点胜算都没有。
神医吧,而且又是仙人,一般来说总是有些高傲有些自负,再加上一些稀奇古怪的脾气。
本来乙裳以为就算是这个庄主有门路,总是要稍微等等,没想到大清早她们刚洗漱完,神医自个儿就巴巴地来敲房门了。
而且听语气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一点都没有那什么神医光环的样子,范儿也不够足。
乙裳随他诊治,反正现在她也说不了话,正好装一装高冷。
神医将一个有些硬的垫子垫在她的手腕下面,诊了一会脉,半晌却没听见说话声。
三丫有些关切耐不住性子开口问:“仙医,她怎么样啊,可不可以医得了?”
这也正是她想要询问的问题,虽说这种几率微乎其微,但这神医还是个修仙者呢,指不定有什么好方法。
于是乙裳也竖起耳朵凝神细听起来,这时候,忽然啪的一声在乙裳的身后响起,乙裳心里一惊,随即出声喊道:“什么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