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彩儿走到药膳馆前面,果然看到方琳琅坐在那里,这次也不像从前那次讲究,得把所有人赶出去才行,虽然一样带着面纱,周身的气势也令其他人自觉躲避在三尺之外。
更有些吃完饭不着急走的顾客,瞧见这女子的架势,又看看门口好似门神一般的独眼大汉,预感到其膳堂这两位客人来者不善,皆匆忙结账离开。
方琳琅见来了潘彩儿,也不说话,眼睛透过面纱,将潘彩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便是看不到她双眼,也能感受到她那傲慢轻视的神情。
小霞欢喜地上前道,“方三小姐,您是来吃饭么,咱们其膳堂的药膳最有名了!”
方琳琅却未理他,盯着潘彩儿开言道,“潘彩儿,我这里有笔生意想和你做做。”
楚未今不知从何处拿出柄折扇来,闻言哗啦一声打开,扇了两下道,“有趣。”
方琳琅自小长于京城,自有一双富贵眼,之前注意力都放在潘彩儿身上,并未注意到其他人等,这里楚未今一说话,她便意识到,此人并不简单。
潘彩儿被点了名,也不露怯,上前道,“不知方三小姐说的是何生意?咱家开门经营药膳,也有马车运输生意,不知方三小姐感兴趣的是哪一桩?”
方琳琅转过头来,“不是还有间‘棋牌室’么?”
潘彩儿也不惊讶,自那日听到她与乔其善的对话,便晓得自家的事情对方早就打探个七七八八,虽有些莫名这位方琳琅,对自己总有些敌意,也全不畏惧,闻言道,“莫不是方三小姐要照顾我们棋牌室的生意?”
方琳琅轻轻一笑,“我要和你单独密谈。”
潘彩儿略踌躇些,实在摸不清这方三小姐打的什么主意。
“难不成你还害怕我这弱女子?”方三小姐挑衅地看着她。
潘彩儿想,对方带了那独眼大汉虽看着不善,自己这边却也有楚未今身怀绝技,并不怕她。至于小霞,如今倒不敢指望他。
索性便将方琳琅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客房,叫小霞上了壶莲心甘草茶,关上门,等着方三说出来意。
方三浅啜了口茶,开口便道,”你这馆子加上那什么美味专驿,作价多少,我一并买了!“
倒是直接,潘彩儿被她说的一愣。
“想必方三小姐弄错了,这药膳馆是乔其善,也即如今的平大公子名下产业,您若有意,该与他亲自交涉。”
“我既开了口,自然打探清楚了。这产业名义上是他的,实际上你也占了不少份子。平时他并不亲自打理,你若同意出售,想必说服他并不难。”
潘彩儿便彻底明白,这方琳琅打得甚个主意。感情是打算切断乔其善和这里的关联,逼着对方回京城。
潘彩儿当然不想卖,不说这其膳堂含着自己多少心血,单说按目前的生意景况,潘彩儿就舍不得将这赚钱营生丢开。
因她并不太清楚方琳琅或者说方家在这清沛县有多大的势力,因此一时沉吟不语。
方三便冷哼道,“我知你与修府有些往来,听说修家那胖子经常来找你?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也得看看龙是什么龙,蛇又是什么蛇。“
潘彩儿抬头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方三略得意地抬头道,“修家现在所依仗的,不过是刚升了等的修昭容,想必你们这偏远县城也以为昭容是好大的份位了吧?你却不知,京城万华宫里的正宫皇后娘娘,那是我们方家的嫡女,是我嫡嫡亲的姑母!“
潘彩儿听了,不知道该不该配合着做出惊讶佩服的表情来。感情方三真以为自己是啥也不知道的村姑哪。
修昭容在名分上是比不过方皇后,可是她可是刚刚为圣人生下了龙子,从今往后,若皇子健康长大,修昭容至少荣宠十年不衰,要知道圣人子嗣单薄,除了修昭容生的三皇子,前头只有两个儿子,年岁都不大,有一个还体弱多病,常年缠绵病榻。
比起一无所出且三五月见不了圣人一面的方皇后,将来谁更有权力还真是难说的很。
方三是跑这里来糊弄没见过世面的乡民来了?
心里这么想,潘彩儿脸上却是一派恭谨,“彩儿不敢如此想。开这馆子,也没有谁仗着谁的念头。不过靠着顾客们赏脸,给口饭吃罢了。方三小姐既有意其膳堂,我便想问问,可是对经营药膳馆感兴趣,您买了去是何打算?”
方三以为自己把潘彩儿给唬住了,脸上一喜,听对方问,心中鄙夷,破饭馆不值几个钱,值当她堂堂方府千金去“打算”,手一挥,略不耐道,“这你却不需管,只开个价,我将银子给你,你将房契地契交来,至于我要拿来如何,却无需向你交代!”
潘彩儿心中思索,方三此行应该只带了几个家丁,瞧她性子,也不像城府深的,只那个眇目汉子看着略阴沉些不得不防。此外,虽说她这边帮手不少并不格外惧她,可开饭馆的就怕隔三差五有人来故意捣乱,搅得你没法做生意。
方家毕竟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若事情闹大,一个清沛县的县令,怎会为了几个庶民去招惹方家呢。方皇后再不得宠,方家在世人眼里也是国丈家,当年圣人等级也是给赐了爵位的。
而方三说的不错,潘彩儿虽然和修府关系经营的不错,可那是平时,帮个小忙赶跑些屑小之徒还成,遇到方三这种,修府怎会站在自己这边?更不要说,之前几次潘彩儿都是在修府女眷里看到的方三,可见方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