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这是何苦啊?”杏儿苦口婆心得劝着床上的主子。
“您这样折腾,除了自己受罪,又有谁能替您难过呢?奴婢早就劝您,要实在是伤心了就哭出来,别闷在心里,你看,这不都闷出病来了,您说这……唉……”杏儿说得口都要干了。
可惜床上的人就像是没听到一般,一动不动得躺着,双眼无神,面目呆滞。
杏儿急了,“姑娘,您倒是说话呀!”
“姑娘……”
杏儿还欲再说,忽然听到外面小丫头的通报声,“四姑娘来啦!”
她看了一眼依旧无动于衷的孟月婵,跺了跺脚,小跑着迎了出去。
“四姑娘安,劳烦您过来!”虽然知道和周明珊没关系,可杏儿总觉得不自在,勉强挤出个笑来行礼。
周明珊摆了摆手,掀开帘子往里走,“跟我还这么客气作甚?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病中总是胃口不好,回头我让绿云做点可口的小点过来,姐姐也可以去去药味!”
人家如此劳心劳力,杏儿顿时又不好意思起来,为自己方才的心思感到愧疚,赶紧帮着打帘子,谢道,“四姑娘总是这么惦记着我们姑娘,奴婢代我们家姑娘谢谢您!”
“说不让你客气,你看,又开始了!”
杏儿不好意思的笑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一袭月白色中衣,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耳后,脸上看起来比日前憔悴了不少,看到人进来,只瞧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果然不对!
周明珊就像没看到孟月婵的异常一样,依旧像往日那般笑着道,“姐姐可是担心府里宴客人多繁杂,所以早点偷懒躲起来了?”
兴远侯府已经发了帖子,定了后儿宴客。
“你来啦!”孟月婵淡淡得应了一句,声音中透着一丝清冷。
“姐姐病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前儿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就病了?”周明珊径自上前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孟月婵微微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着缩了缩身子。
周明珊一笑。静静得端详着孟月婵,半晌突然开口,“姐姐是不是有心事?”
孟月婵瞳孔一缩,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无波,“没有。就是夜间着了凉!”
“唉,那姐姐以后可要小心才是!”周明珊又笑了笑,起身为孟月婵夜了掖被子,另一只手伸进松绿色缎面被子,“前儿忻舅舅来信提到说得了蝴蝶兰的种子,就是不知道这边能不能种?我还想着等种子捎回来了和姐姐一起种呢,姐姐说好不好?”
孟月婵脸色终于变了,紧紧捏住手中的东西,脱口而出,“你怎么会……”
“看孟姐姐说得。”周明珊笑着打断她,“咱们虽然没种过,可府里总有能侍弄的丫头婆子,难道咱们还当真自己去种不成?”
看着对面那双明亮的眼睛,孟月婵回视半晌,终是挪开了目光,低头叹了口气。
看来她果然有事!
孟月婵的样子,再次证实了周明珊的猜测,她回头朝杏儿使了个眼色。
杏儿为难得看向孟月婵,见自家姑娘点头。方退出去关了门。
周明珊往前靠了靠,反握住孟月婵的手,手心传来一阵冰凉。
她有些心疼,不知道孟月婵到底遇到了何事?
“孟姐姐。能和妹妹说说么?”
孟月婵的头又低了低,却没有出声。
她又问了两遍,依旧没有得来任何回应。
周明珊急了,能把自己折腾到病了,可见不是小事。难道是亲事不遂?之前就听说大伯母在为孟月婵相看,莫非是看上了她不喜欢的人选?
“孟姐姐。俗话说‘事在人为’,若是姐姐碰到了什么不乐意或是不甘心之事,大可说出来,你若是不说,别人又如何得知你的想法呢?”
若真的是不乐意亲事,直接告知孟家姨母或是大伯母就是,何须如此,看往日情形,孟月婵也不是如此没有主见之人。
“呵呵……”
就在周明珊以为她依然不会回答时,孟月婵有了反应,她抬起头直直得盯着周明珊,嘴角扯出一丝弧度,“珊姐儿,你信命么?”
珊姐儿?
孟月婵为何突然如此称呼她?
没等她反应过来,孟月婵又开口了,“曾经我以为即便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也能过上想要的生活,即便命运待我不公,我也不放在心上,因为我满足,我觉得比起大多数人我还是幸福的,可是我现在才意识到我错了,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避不过的,生活也不是你想如何如何的!”
周明珊有一瞬间的愣神,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一向都乐观坚强的孟月婵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命么?她当然不信!
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就是让她逆天改命的,不然岂不是白活了一回!
“我不知道姐姐碰到了何事,不过既然姐姐说到这个,妹妹也厚颜说几句!”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姐姐碰到了何种难处,姐姐可有想过要去解决,即使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克服它?如果姐姐已经尽力了,我就不说了!可如果姐姐只是因为一时难处就退却逃避,那我就得说姐姐几句了!”
“我们身为女儿身,本就不易,若是再随随便便就向命运妥协,岂不是一辈子都是说不尽的委屈和难过?不管如何,总该为自己努力一次,免得将来想起来时后悔!”
一番书说完,周明珊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