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不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当我踏在那条长廊上时,就像是踏上了一个飞速运行的电梯,瞬间被带到了另一地方,而身后的艾瑞安隐还有守护者们应该是被带到了另外的地方。我的面前是一扇深红色的门,它虚掩着,等着我去推开。
弃由在我的身体里微微抽搐,我知道了,这里便是主上的所在处。
在我伸手去推门的一刹那,我的意识竟有些涣散,果然是最后一刻了,终于到最后了。我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向死而来,主上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吧,我从来就没有真的相信过自己会活下去,也从来都不认为凭自己的力量真的能够打败他。此刻的我,就像是一个背着定时炸弹的疯子,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他同归于尽。
我将自己停留在门上的手猛然收回,而是一脚踢开了这门,已经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就像弃由曾经说的,许多事情结局已经写好了。那条预言其实也无所谓看与不看,真正的结局或许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毁灭是我的力量,也是我躲不开的宿命。
但是,我眼前这个周身被黑色裹挟的孤灵,更应该被毁灭,或许毁掉他,死于他手中的那些孤灵便可复活。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他。
主上完全没有抬头看我,似乎在那里打盹儿,又似乎是根本不屑于看我。
“我是来杀你的,代表广大孤灵们,代表那些无辜死去的孤灵。”我大声说道。
主上轻笑了一声,似乎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道:“别以为你是黑暗之子便可以杀了我,我是永远不死天下无敌的。”
“马上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第一次,我主动发起了进攻。那血花已经不再美丽,它血腥得几乎狰狞,就像我此刻丑陋的内心一般,恨在我的心中不断地膨胀,几乎要将我炸裂。
那朵血花迅速胀大,花瓣不断地伸展,变成两只长长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冲着主上而去,冲他张开了血盆大口。我几乎能够听到那血花的狰狞的笑。
主上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继而一挥袖,瞬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没有起始,没有边界,只有永恒。
血花瞬间被吞没于这黑暗之中。破碎的血花顷刻之间得以恢复和再生,并更快更猛地袭向黑暗中的主上。
或许灵石可以帮到我。刚刚的那次足以证明的墓地之力非比寻常,这力量恐怕才是战胜主上的关键所在。
我掏出灵石,却惊讶地发现,通透的灵石体上沾上了几滴污浊的血迹,显得分外刺眼。在我的手触摸灵石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里面响起了轻微的爆炸声,那几滴血绽放成血花,诡异地扭曲着自己的身子。只是在那一瞬间,灵石变得黯然无光,似乎失了灵性。
难道说是刚刚发动血花的同时使用灵石中蕴含的墓地之力使得灵石被玷污?墓地之力使得灵石的纯度得到了空前的提高,而我的灵力却是万恶的黑暗之子之力,两者必然相克。或许就是在这力量相撞之下,灵石中的力量被毁,若真是如此,这灵石内的墓地之力怕是也无法发动了吧。
我试着将灵力注入到灵石内,这灵石无动于衷地躺在我的手心里,俨然是一颗最普通的石头,毫无灵性可言。
果然,手上沾着鲜血的人是动不了这圣洁的力量。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连灵石都背叛了我。我想起了为这力量而死的小仙,心里一阵难过,但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当你选择了前行,就已经没有了后路,就连心中的柔软也一并舍弃。所有的感情都可能是毒。
忽然,一只手紧紧卡住了我的脖子,在那一刻,我看不到,亦听不到,就连身上的力量也似乎消失殆尽了。
我的血花呢?它去哪儿了?
那只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我的意识愈发模糊了。恍惚间,我竟觉得自己就是那朵血花,那朵血花便是我,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由内而外,我的心里此刻也满是怨念和仇恨,一幅幅血腥的画面从我的脑海中飘过,我看着它们,本能地觉得享受,一种对残忍的享受。杀戮,多么美好。
周围的氧气愈亦稀薄,我的身体似乎也越来越轻了。
我是不是要成为一个容器了?一个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只会杀戮的容器?
宁子衿造的那个梦再一次闪过我的眼前,我和那个我面对面,她是我,又不是我,她的目光呆滞,眼睛里没有任何光芒,只是机械地举起手中的血花,瞄准下一个目标。在她的脚下,是死去的安隐、艾瑞还有那些守护者们,下一个就是齐焱。她的身上似乎还有一些线就像木偶那般,被人操纵着的线,线的尽头,正是冷笑着的主上!
与那双黑夜般漆黑的眼睛相对的瞬间,我被一阵寒战惊醒,又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压迫,慢慢地,我抬起了手,试图去推开压在我脖子上的手。
我还不能死!
我低吼了一声,一朵血花在我指尖绽放,变成最毒的刺,毫不留情地刺向那只手。在一声惨叫声中,我又能够自由呼吸了。
我不要成为容器!更不要成为主上操纵的人偶!
我的眼睛、耳朵甚至是全身都在燃烧,此刻我已经不再是我,而是成为一个彻底的武器。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主上的方位,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让自己的周身都绽放出了一朵朵的血花,它们都已不再是柔软的花瓣,而是一个个带着硬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