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景阳冈、水东流、橄榄绿等挚友鼎力支持——尤其在我重新构思,冲向精品作品期间给我的关爱、支持,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未曾谋面,却已信任无比的人间真情。
前往新兵连,是我人生道路上最为难忘的一段历程。
我们憧憬着未来,有的伤感不语,有的书写情感,更多的是三两结对,窃窃私语倾诉惆怅。
接兵干部看到很多新兵好奇地看着窗外越来越厚的大雪,他们躺在三人宽坐上休息。
我忘不了这种行程:逢站必停,慢慢悠悠,车轮咯吱咯吱响的烦人;转运次数最短时一个小时转运了一次。
殷力在我面前坐着,始终在昏睡,估计他梦中在为自己拿到入伍通知书开心畅想。
这时候,我搞了一个恶作剧:大家知道齐齐哈尔站是到站前的倒数第二站,到了哈尔滨时,我把厚厚的结了冰的玻璃刮出拳头大的位置,冷不丁叫醒殷力。
“到齐齐哈尔了,下车,改汽车喽!”我喊完,他睡眼朦胧地,果然看到了“哈尔”两个字,于是,兴奋地叫起来,大家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苏团长被惊醒了好梦,气呼呼地骂着他:“这是哈尔滨,到齐齐哈尔还有大半天呢,着什么急啊,再嘚瑟,信不信我给你扔下去。”
对新兵连的恐怖,我早有耳闻,凭我的理性分析,和家族传承,估计更多的是心理恐惧,像陈南这种的,为了得到认可,竟然……
新兵连在大兴安岭深处偏僻一处老公安汽校里,高大的院墙,高低不平的营区,墙上是预防犯人逃跑的专用防刺铁丝网。
我现在右手的疤痕和这里有关。
再一个就是这里出奇的冷。
有多冷?
刚下火车,看着班长、老兵们像模像样、假惺惺的欢迎队形,我知道“规矩”在后面呢,哪有班长这么对待新兵的,是训精兵,不是养猪!
我强打精神,张了张嘴,想说声:“班长好!”
知道吗,我嘴张的不小,竟然没说出话来。
后来知道,那天当地气温零下45°。
武强站在散落的老兵中观察着,像是挨个挑刺,或者寻找自己钟情的猎物一般,但是我相信,殷力那种小眼睛的,鬼机灵的家伙,他不会看上眼。
也许有缘吧,他直接伸了伸手,冲着我喊了声:“过来,跟我走。”
我感到震惊,这么快就有伯乐了,下车一刻钟还不到呢!
大胆迈步,去吧,第一个欣赏自己的人!
噗通,我实打实地摔在厚厚的积雪上——内地尚是深秋,这里已经下过十几场大雪,冰+雪+冰……一层层的,当地人走路得猫腰走孕妇步呢,我哪里知道!
不用说,这是武强班长给我的下马威。
只见他嘿嘿一笑,然后用大手闷子捂着嘴,再拿开时,表情比川剧变脸还快,已经是关公那种面如重枣的摸样了。
二连六班,班长武强,超期服役的士官,负责我们9名新兵三个月的集训。
新兵连第一顿欢迎我们的晚饭,是像模像样的六个菜,罗卜豆腐白菜土豆为主,零星地放着几块肉,算是“荤素搭配。”
有人问过我,青菜总的有吧?答案是:没有!大雪封山的这里,青菜远比肉贵,甚至翻倍。
此新兵连未来吃饭习惯是这样的:大嘴一张,盘子流光;眼睛一瞪,盘子直蹦。
折腾了一路,平时挑食的我,此刻成了大胃王,眼睛一顿扫射,直奔一块半肥的肉,夹起来就放嘴里朵颐。
香,真香!我心里念叨着,再抬头时,面对的是所有新战友一片惊诧的目光。
武强正夹着第二块肉悬在空中,给我准备着呢,然后放入我的碗中,自己起身走了。
巧合,应该是巧合!我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试图让自己难过、委屈的心情平静下来。
算事吗?百折不挠、昂首挺胸、三把火而已……我脑子里翻腾而出的任何一个典故,都都足以安慰好我。
晚上的体能练习活动,一不小心我又出了个风头。
“小还伢子们,听着啊,第一次做俯卧撑,我陪着你们,数量上以我为标准,老子做多少,你们不能少。”武强声音是沙哑的,有股沧桑感。
说完,他咳嗽了几声,像是感冒的样子,然后,详细介绍起俯卧撑的基本要领,无非是身体挺直不打弯,肚皮不沾地这些要求。
刚报到,武班长给的政策还是优惠的:大家趴在床上做,随着他一、二……的沙哑声,我们呼哧带喘地,按照动作标准做着。
我们这些兵,这两天还有些新鲜劲,因为脱掉了棉衣棉裤,穿着薄薄的秋衣裤,加上大家想表现,都拼了劲地奔着50个的优秀成绩用力。
我学的专业是艺术,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观察各种细节。
殷力手臂弯曲幅度不够,一双小眼睛四处环顾,绝对在偷懒;陈南最卖力,没准,这家伙想着好好努力,省的班长明早早操看到他扁平足,挑毛病。
哇塞,班长武强一眼让我看出了门道:他穿的少,上身是t恤,故意把被子盖在身上,一直无比轻松地陪着我们做着。
“武班,你把被子拿下来好吗?我们看看到底怎么做,才标准。”
我此言一出,班里瞬间炸锅了,大家都停下来,看班长到底怎么做的。
武强气得肺子都炸啦,要不是上面还有层床铺盖,肯定跳起来,就直奔我来了。
大家都看到了,他一只腿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