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海外服役呢,日常生活如同刀锋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危局,仲新你这么弄,考虑没考虑兄弟们的心情啊。
我昨晚和今天能碰到这样的厄运,别的队员就没有吗!
每个人的维和史都是锦书难说的辛酸泪。
我在这里,怎么能容忍这种意义不大、恐惧不断的事继续下去。
下午时分,听到仲新正在停车场那里骂人,我决定去找他谈谈。
这几天来,无论哪个施工现场,仲新都不在那里长期领着干,一旦出现了问题或者方向错了,他会一下子出现在那里。
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个有整体想法的人,可接触时间一长,感觉这个家伙远比想象的神:什么东西都懂,种地、水电、通讯、图纸……乱七八糟的,就没碰上他不明白的。
这会,正在那里骂人呢:“干点活,速度慢不说,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和病秧子似得,是不是中午没吃饱。”
有人说:“队长,真的没吃饱,荞麦面做的不好,拉嗓子,咽不下去。”
其实,餐桌上的困局一直都在,缺乏蔬菜不说,主食也是简单的要命,米粥里没米,餐盘里没菜。
好几顿饭了,一进入餐厅就恶心,我一眼前这些难以下咽的饭菜,饿着肚子走人。
仲新的声音有些哽咽,有点恨铁不成钢不说又不解气的意思:“笨蛋,谁不知道难吃啊,你不会就着辣椒吧,又苦又辣的那种,辣的要命,一下子就吞吃下去了。
学着点,懂吗。”
这些都是实情,但是话从大家嘴里说出来,我听得竟然有些伤感。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思考中缓了下神,回头一看,竟然是程大副队长。
“大头,你也知道上火啊,看看人家仲队长,领着干的热火朝天的,你怎么不参与?凡事都要主动融入,收货时好有点成绩。”
程大脸色不好,眼睛里有种复杂的感觉,估计是看我驻足不前,才来找我说话解闷的。
“副队长,(我)有点憋气,感觉不值,弄这些玩意干啥,成本大,弄不好,队员安全都保障不了,还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光是浪费时间的事吗,咱家底子就那点钱,还是国内带来的,这几天花了多少?我又跑去总部申请了多少?嘴皮子都磨破了。”程大和我一样满肚子委屈。
这些事听说过,仲新给程大下了死命令,必须调动一切资源,把营建当成重点,集中一切财力物力支持好。
据说,为了申请营建需要的物资,程大学了两天烧烤技术,扛着铁炉子,去总部给人家烤串沟通感情。
话语不多,这么相互一聊,我俩有了共同语言,一下子成了难兄难弟了,于是,一起去找仲新。
仲新站在那里拄着木棍,身边围着一群小队长模样的人,看着我们到来,估计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我这种垂头丧气、憋着一肚子话的中层骨干,他怎么能看不出来。
“程大,文韬,你俩来听听这些事。”仲新看着我们,大声说着。
一下子给了台阶,我俩要是不好好听听,没准就得遭到仲新的一顿雷人批评。
“这几天很多事,和前期做的不一样,我和文韬都碰到了一些,怪怪的,队长既然让听听,那就先听听,有想法也好交流一下。”程大毕竟是副队长,有想法自然会透露出来。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抱怨。
程大抱着胳膊,身体反弓幅度依然很大,说完这话又看了看我。
我看了看仲新,他一双威严的目光正看过来,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弱弱地说:“最近脑子受了点刺激,多听听,少说话,省得正能量流失。”
眼前,各种工具小车堆放在一起,几个坟包似的杂草有规则地放在地上,大大小小的,得有几吨重。
“今天就说说吧,因为这几天营区大清扫,出现了狸猫、野狼、万爪兽、金臂猿什么的,都是从草丛、灌木出来的,为了减除这些危害,让动物们失去藏身之处,弄的干干净净的,现在就连车底下阴暗处,都准备一窝端,打扫的和脸皮一样干净,说你们,你们还有理了。”仲新低头看了看车底下刚清除的杂草,一脸的遗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队员们动作也快,直接给野生动物来个彻底大清盘,估计省事多了,走夜路麻烦会大幅度减少。
“队长,这能怎么地啊?环保常识大家都有点,这是在国外,狂野灰州呢,总不能它们生存好了,我们就得拎着脑袋冒险吧。”
“动物有时候比人都激灵,这里不行去别的地方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心里话一下子倒了出来。
大家牢骚不小,加上还有队员在远处操着工具铲除石头,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头顶掉下来很多蚂蚁。
它们个头不大,咬人挺狠,痛的我们几个啪啪地往下拍。
仲新轻轻地拍了几下,自言自语地说:“这才是开始啊,凡事都是有规律的,敌退我进,我进敌退啊。”
远处一片片厚厚的云层飘来,水汽很大的风刮了起来,轻轻地打在脸上,有一股凉意让人感觉舒服起来。
这时候,我想起来了,十年一个周期,闻名世界的当地雨季也快来了,烈日和暴雨将会不间断地袭击这里——瞬间带来的杀伤力,绝非其他地方能想象到的,稍有不慎,哪又将是更大的死亡威胁。
“我把它们赶走了,它们该聚众报复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