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陆清欢心理没有丝毫失望,屈膝行了一礼,淡淡道:“多谢妈妈!也请妈妈替儿转告外祖母,请她老人家保重身子!等过两日儿再来看望她老人家!”
王妈妈又叮嘱了陆清欢几句,知道她没有带女婢前来,便将陪她前来的女婢指给了她,又从老夫人院子里调了两名看起来十分伶俐的女婢,一并指给陆清欢。
陆清欢谢过之后,便带着这四名女婢一齐出了院子。
早些时候,几人尚未来长安时,便已经写过信告诉了崔家,所以陆清欢居住的院子早早的就已经收拾出来了,正是她的阿娘崔氏从前住过的。
这院落多年未有人住,但是崔懿一直命人保留着,每日都有人打扫,所以陆清欢住进来的时候,这里还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看着清新雅致的小院,无一处不显出高雅的气韵,陆清欢总算明白当年崔氏为何能引得那样多的人倾慕。
累了这些日子,又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陆清欢现在是又累又乏,命女婢准备了热水,打算沐浴更衣睡一个好觉。
崔氏这样的大家,热水是随时备着的,陆清欢一开口,立刻便有粗使婆子前去提了热水来,送到净房之中。
陆清欢泡在熨烫的热水之中,感觉之前的匮乏,像是被热水荡涤干净了一样。
她舒服的长舒一口气,经历了生死之后,眼前这个世界在她心里,也开始变得更加真实了起来。她总算明白,这里的一切并非只是游戏,而是她亲身经历的一切。
只是不知道有朝一日,等她找到阿离的时候,是该决然离去,还是留在这里和裴远在一起?
纠结的问题在她脑中不停的抢夺着理智,很快这种杂乱的思绪。化作困意,将她彻底包裹。
崔老夫人的房中,王妈在送走了陆清欢之后,就返回房中。向老夫人禀报与陆清欢交谈的情况。
“王妈,你且看她,可有什么不满的?”崔老夫人饮了一口清茶,淡淡问道。
王妈摇头,想了一会儿。才答道:“具老奴所见,这位陆娘子心气虽高,度量却也不小,她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没有丝毫不满的意思,反而让老奴转告老夫人,好生修养!”
“果然和她母亲一般,是个会看眼色的。”崔老夫人表情极淡,不辨喜怒,她喝完一口茶之后。将茶盏放回桌子上,隔着窗棂望向外面已经化作橘红色的阳光,曼声到:“她来长安是为了什么我不在乎,但是崔家,决不能因为她,失了百年清名!”
崔老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贯平淡的脸上,显出一丝厉色,整个房间都因此染上了几分寒意,就连伺候多年的王妈。都有些惧惮。
陆清欢再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她揉了揉迷蒙的眼睛,打量了一番四周。发现自己正睡在主厢房的软榻上。
唤醒她的是叫做莺歌的女婢。
莺歌站在榻边,低声道:“表姑娘,大郎回来了,说是今日在花厅用饭,为表姑娘洗尘。”
大郎?崔懿?阿娘的绯闻男友?
陆清欢半晌才回过神,有些木讷对莺歌点了点头。“然后呢?”
莺歌显然有些没跟上陆清欢的思绪,想了一下才慢慢道:“表姑娘换件衣服,咱们得快些,听报信的笼烟说,人都到齐了,就差表姑娘了!”
“啊?那你怎么不早些叫我?”刚才还有些迷蒙的思绪,顿时被莺歌的话给吓得清醒了,陆清欢急急忙忙的从榻上起身,却因为太过慌乱,踩着自己的裙角,差点摔倒。
莺歌扶住她,将她带到梳妆台前,另一名女婢燕舞早就候着的,见她坐下,立刻上前为其梳妆。
陆清欢此刻还有些回不过神,脑中总觉着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等到梳完了头,莺歌重新拿了一套烟粉色的抹胸长裙为其换上,这才打扮妥帖。
看着莺歌蹲着身子为自己系胸前的衣带,陆清欢这才飞快的捕捉到什么,张口问道:“莺歌,我睡了多久?”
莺歌抬眸看着陆清欢,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才答道:“一个时辰!”
“是你送我回房的吗?”
“什么?”
一看莺歌一脸懵懂,陆清欢顿觉不妙,也不好再问,于是干笑一声,转开了话题:“弄好了没?咱们快走吧!”
从这里到前面的花厅,需要穿过后宅的花园,绕过月亮门到中堂。
这一番走下来,虽是夜色阑珊的晚上,却还是让陆清欢有些吃不消,没多一会儿便香汗淋漓。
到了花厅,陆清欢尚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正对门的位置,一位声音清丽的********说道:“这便是清欢了吧?多年未见,竟长得这般标志!将咱们崔家的几位娘子,可都比了下去!”
不用猜,陆清欢立刻就知道,这位说话的,肯定就是她的舅母谢氏。
这谢氏看起来端庄大方,只消一句话,立刻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陆清欢的身上,可见其绝非简单的角色。
谢氏的话音落后,陆清欢明显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几道充满不屑和敌视的眼神,她轻轻扫了一圈,这才发现除却谢氏,还有几名妇人并小娘子。
崔懿此刻已经站起了身,觑了一眼身旁的谢氏,随后对陆清欢道:“清欢,你来了?”
一句话,淡淡的,听不出欢喜亦没有期盼,但是陆清欢却能感觉到,崔懿这句话背后,隐藏着的深意。
他是真的曾经对她母亲有过感情吧!
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