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几次三番婉拒纪太后给顾衍和长公主赐婚的意思,长公主并非没皮没脸赖上顾衍的女子,便歇了嫁给顾衍的心思。
她这次来北地一是为了陪伴闺蜜赵皇后,二是来北地散散心,再有便是给战死的驸马扫墓。
以前静北侯桀骜不逊,很不欢迎皇室公主来北地,纪太后和楚帝担心她的安全,不让她轻易踏足北地,当初她就算出家做了璇玑观主,无法改变她是楚帝妹妹的事实。
因此她只能在金陵凭吊葬于燕京的驸马。
来北地的路上,长公主想结好姜氏,可姜氏更多时候在同赵皇后较劲,有意避讳她。
长公主又不能帮着姜氏欺负秀儿姐姐,她大多时候不止帮不上忙,还弄不弄不明白她们到底在争什么。
有闺蜜秀儿姐姐的宽慰,长公主对顾衍的心思也渐渐便淡了。
只是今日姜氏突然来访,令长公主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顾明暖见长公主略显急促紧张,笑盈盈的屈膝,“见过长公主殿下。”
“……免礼,免礼。”
长公主深知顾衍和姜氏有多宠嘉宁郡主顾明暖,对顾明暖自然不会端着公主的架子,何况她本身就很喜欢顾明暖,笑着说道:“你倒是越长越好了。”
她慈爱的拽起顾明暖,亲昵的说道:“当初我便说过,你不必同我行礼的。”
姜氏睨了并肩走在一起且谈笑风生的两人,唇边多了一缕笑容,倘若长公主嫁给顾衍,别的不说,继母和继女肯定相处的很好。
长公主是真心疼爱暖姐儿。
便是以后她添了儿女,也不会太过冷落暖姐儿,其实暖姐儿出嫁后对顾衍只有好处,又是个女孩子,不会继承顾衍的爵位和家业,只要不是蠢到极致的女人,都不会去为难继女。
太蠢的的女人,姜氏也不可能点头答应她嫁衍儿。
这么一想,你能解出几百首璇玑图诗的?”
姜氏一听这话皱了皱眉。
顾明暖暗暗摸了一把汗,长公主向示好自己所以提起璇玑图诗,她当初以璇玑图诗扬名的,只可惜伯祖母不喜欢玄璇玑图诗。
长公主对她好,她感激,但能做主的人其实是伯祖母。
“已经很久没玩璇玑图了。”
顾明暖悄悄的捏了长公主手臂一把,“最近同伯祖母学着管家,打理庶务。”
长公主明艳的脸庞闪过一丝明了,看了一眼姜氏,低声道:“管家打理庶务,我也会些。”
犹豫片刻,她扬起恬静的笑容,“我单纯的喜欢璇玑图诗。”
“解璇玑图不是不好,不耽搁正事就行。”
姜氏看长公主像是看一个任性固执的孩子,“上次暖姐儿还同我说,用一副图挽回丈夫心的女子也是奇女子。有君既无心,我便休的奇女子,自然也有破镜重圆的夫妻。说不上谁比谁更幸福,端看是不是适合自己罢了。”
顾明暖眨了眨眼睛,伯祖母仿佛开通了许多,不再对萧阳横眉冷目,对长公主独特的爱好也显得宽容了。
“伯祖母说的是,不过长公主殿下只是喜欢凭图解诗的过程,敬佩创造出璇玑图的女子旷古烁今的才华。她凭着璇玑图为难主了多少豪杰?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人敢说能吃透璇玑图,便是才华横溢的男子都败在璇玑图上……”
“暖姐儿有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嗯?”顾明暖不解的嗯了一声。
长公主再旁也认真的听着,秀儿姐姐说过,姜太夫人很有智慧,秀儿姐姐也很佩服姜太夫人,可是她闹不明白,为何她们碰到一起总会有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姜氏洒然一笑,“就是璇玑图的复杂是你们想出来的,其实创作璇玑图的女子根本没想过能凭着图解几千首诗词,不是说,她丈夫解了十几首就返回家中了吗?
“……您的意思是一切只是巧合?!”
顾明暖心上似多出一直爪子,挠啊挠的她心头火大,可她又找不出十足的理由推翻姜氏的猜测,闷闷的踢了一下青石小石子,低声:“您可真会想!”
长公主见她憋屈的模样,抿嘴笑了起来,第一次发觉顾明暖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她至今还记得在璇玑观前,顾明暖是那么的沉稳,那双清亮的眸子隐隐有饱经风霜之感,时而流露出些许的感伤和心若死灰的无畏。
在驸马战死后的那几年,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可当时顾明暖才多大?
怎么会同她一样?
当时长公主没有来的很心疼她。
后来长公主再也没在她眼中看到当初偶尔流露出的感伤,便只当自己一时看差了。
顾明暖年轻漂亮,受人追捧崇拜,正是青春得意的好时候,小姑娘本就该活泼些才好。
今日见她露出女孩子特有的娇憨,长公主放心的笑了。
燕京的驿站略显简陋,也许是静北侯没想过赵皇后会来北地,还有可能是静北侯想给赵皇后一个下马威,或是逼嘉宁郡主把北苑让给赵皇后,驿站并没进行任何的修整。
不大的庭院中杂草还留着几簇杂草,青石路面不甚平坦,坑坑洼洼,铺在地上的石子也松动了,少一用力,石子便会被带起。
屋舍的外墙壁斑驳,墙灰一块一块的脱落,屋子里的摆设陈旧,唯一好得便是没什么发霉的味道。
长公主带来的仆从不多,许多事都是亲力亲为,安排顾明暖和姜氏坐下,她没有展现公主的贵重,为她们操持起茶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