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古语说的好,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焉,不知道李定安其人,到底能走多远呢?
而他在见到李破之后,也明显感到了在晋地名闻遐迩的河东裴氏,在这位心目中并没有多大的份量。
李破给予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个难以揣测的人。
礼节周到,并没有南边传的那样,是个不知礼的粗鲁武夫,笑谈之间,听着很是平易近人,可却难免流于敷衍。
裴旭试着顶撞了几句,这位也是一笑而过,并不发怒,胸襟度量还是比较宽敞的。
当然,他并不知道,李破只是将他当做了河东裴氏的使者来看待,不然的话,只他一个姓裴的,官职也许会有,可想要见到李破就不那么容易了。
而这个晋地大阀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对于李破而言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在他看来,只要大兵一到,这些门阀大族的表现不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他们总会迅速的在你治下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位置。
你如果一直稳稳的向前走,那也就不用说了,如果你要是遇了重挫,也别指望他们能跟你共渡难关。
说到底,门阀世族大多都是锦上添花之人,想要他们雪中送炭,那真的是难为他们了。
不冷不热的送走了裴旭,让他去晋阳寻温彦博说话,头一个客人算是应付了过去。
这样一个过程,可以说既在裴世清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
他能想到裴氏子弟无人敢于轻辱,前来投效的话,总归会受到礼遇才对,这一点他猜对了。
他猜错的地方在于,高估了河东裴氏的名望,所以裴旭也并没有一来就受到李破重用。
这样的偏差,也许会由裴旭的才干来纠正,可那需要很多的时间,裴氏子弟要是在此时大举来投,可能还差不多,一个两个人的话,裴氏明显打错了算盘。
至于之后对裴氏有何影响,那就只能等待来日观瞧了。
第二波客人在几天后到达,他们可要比裴旭凄惨的多了,满面风尘,衣衫褴褛,和当年李破在马邑流民营地中见到的那些流民差不多。
不用说,关西骁果护卫着何稠等人到了。
这老头儿受到的待遇就不一样了,因为何稠这人李破是认得的,而且印象极为深刻。
这人在辽东造浮桥的本事令人叹为观止不说,,在辽东城下也是大放异彩,各种稀奇古怪的攻城器械不说,还建了一座四方城出来。
当然,对于李破来说,这可并非什么美妙的回忆。
只是之前何稠想的确实不错,他是有用之人,到了哪里都不会受到冷遇,这就是技艺的重要性。
何稠到介休的时候,已经算是半死不活的人了,在路上他就病了,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身体坚持不住,染了风寒而已。
可在这年头儿,病死在路途之上的一般得的也都不是什么大病,而且老头儿年岁在那里摆着,到了介休,一行人等受到了李破热情的款待,还找了十几个随军大夫给老头诊治。
老头儿说多感激谈不上,可也没有无动于衷,喝上第一口热汤的时候,老头儿又哭了,这次他遭罪是真遭大了。
老头儿身体还真不错,折腾了这么一遭下来,可没几天病就养的差不多了,带着一瘸一拐的儿子便来拜见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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