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若扯着身前的衣角,尴尬地道:“啊……我和沐缨在比谁能把自己埋得更深些呢,你看,显然是我赢了。”
明景辞毫不留情面:“你继续扯,我都看见了。”
丹若用身上的袍子捂住了头。
一向豪爽的沐缨在旁边有些颤抖:“少、少主……”
“丹若性子顽劣,你也由着她?”丹若头闷在袍子里,闷闷地想:明景辞这是在训斥沐缨呢,还是在变着法儿的骂自己呢?
“呃,其实……沐缨也很顽劣。”
明景辞眯了眯眼:“那你自己爬回去吧,不允许让人帮你。”说罢,抱着捂成一个球的丹若,快步离开了。
徒留沐缨颤巍巍地扶着石头站起来,再颤巍巍地、慢慢地挪出了石阵。
沐缨女英雄。丹若在心底为沐缨祈祷了一番。
穿过一路的风雪,明景辞终于把丹若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皱着眉道:“你似乎比前几日更加重了些。”
丹若正色道:“那是因为你盖在我身上的袍子太厚太重了。”
明景辞不打算与她争论这个问题,眼光肆意把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又一番,直到看得丹若心中发麻,他才淡淡地开口道:“可有伤着哪里?你这一身的雪水,莫要生病了。”
“啊……不会……阿嚏!”丹若的喷嚏很配合地冒了出来。
“我只不过处理了半日的事务,你竟也能把自己搞到这个地步……看来以后要时刻拴着你才是。”明景辞递过一方手帕让丹若擦鼻涕。
丹若揉着鼻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热水我已经让人备好了,你先泡个澡驱驱寒,晚间我爹娘还要设宴。”
直到下人抬着一个大木桶进来,往里面灌满了热水,丹若才抽着嘴角道:“在、在你房里泡?”
明景辞悠然地坐在案上,连毛笔也未曾搁下,好整以暇地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
“男女授受不亲!”
“哦?那便来亲一亲?”明景辞搁下了毛笔。
丹若一溜烟把毛笔塞回他手里,干笑道:“在你房里也挺、挺好的。”毕竟还有一面屏风挡着。她在这方面还比较害羞,毕竟这么多年她都是个清纯的少女。
扭扭捏捏地隔着屏风张望了一阵,见明景辞似乎真的在专心批阅公文,便咬了咬牙除下身上的衣物,跨进桶中。
屋内暖洋洋的,大概是明景辞施了个术让屋内变暖了。
丹若周身被热水泡着,落在雪地里的寒意已经去了一大半,舒服地吐了口气。
屏风的另一边未有什么动静,丹若安心了大半,舒舒服服地享受自己的热水澡。
许久后,只听得屏风那边有了动静,依稀还能看到明景辞似乎站了起来,往自己这边走来……
丹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景辞真的就那么毫不避讳地,越过了屏风,站在了丹若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你……”丹若往水中缩了缩,只余一个脑袋露出水面。
明景辞却一本正经地道:“我方才突然想起来,在合虚山时你仿佛也是这样对我做过……”顿了顿,又道:“是以,我来还你那次服侍我沐浴之恩。”
“你无耻……”丹若的脸要红得滴出血来。
他把手伸向了木桶内,丹若惊恐地望着那只手。
只见伸到桶中的手却并没有什么越矩的动作,在水中停留了一会,丹若便听得明景辞的声音从上头传来:“泡那么久,水凉了都不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丹若才反应过来,水确实不怎么热了。由于她心思都放在明景辞会不会突然走过来这个问题上,因此连水凉了都没有感觉到。
明景辞在水中施了个术又把水变得温热,丹若顿时很舒服。
舒服完了以后面上便挂不住了:“那个……你还是去那边坐着吧。”
“我比你有贼胆,因此我要在这里站着。”
丹若要哭了:“上次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一定要逼得我变成一只狐狸在泡澡吗?”
看完她这个反应,明景辞似乎很满意,戏谑道:“你想变也可以。”
丹若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她着实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赖。但她自认为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既然当时他都没变出原身,那她也不要变。
两人眼神胶着僵持了一阵,丹若觉得自己脸皮的厚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过了片刻才听得明景辞道:“离开宴的时间不多了,你泡好了便起来吧。”脚下却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脸皮厚度上了一个台阶的丹若使唤明景辞道:“那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衣裳。”
明景辞一件件拿起丹若的衣裳:外衫、罗裙、中衣、抹胸。他拿着那抹胸端详了一阵,丹若觉得自己刚刚修炼进了一步的脸皮又薄回去了。
就在她以为他是不是真的是个变态的时候,他的声音才想起:“外头风雪大,你穿这么点单衣受得了?”
随即他转出屏风,丹若松了口气。但马上他又走了回来,手里抱着一堆厚实的衣裳道:“我给你准备了新衣裳,你那个太单薄,不行。”
丹若愣愣地接过衣裳,语气近乎哀求地道:“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吧?你不走,我怎么起来……”
明景辞似也看够了她这副可怜的模样,笑道:“本来还想再耍一耍你,但算了吧。”话毕,走到了屏风另一头。
丹若等了良久,确定他不会再从屏风那头走过来了,才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