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好,我姓连,叫做环杀手。”耳钉男对着电话筒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苍白无比,眼睛死死地盯着吴征开出的一行行对白,生怕念错了一个字。
“什么?!”电话那头,值班警员的音调陡然拔高。
“我作案时喜欢用刮……刮胡刀片,总是在午……午夜十二点整作案……”耳钉男接着纸上的对白,一句一句念了下来。
电话那头不再有回话声,响起的只是一阵翻动纸张的声音,可以想象得到值班警员匆忙找来纸笔进行记录的样子。
“那……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我也会在午夜十二点作案,请你们多加警惕。”耳钉男用畏缩的声音念完对白,“吧嗒”一声挂上电话,而后低着头,不敢正视吴征的脸,用几乎乞求的语气问道:
“我照你的吩咐,做……做完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当然。”吴征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跟我来。”
拖着耳钉男的手,吴征带着他走了很远,二十分钟之后,两人来到学校后山的一处小树林里。
“还有……什么事?”耳钉男头上绑着绷带,不时产生的痛楚提醒他,眼前的这个家伙不好惹。
“对不起。”
“什么?”耳钉男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怎样,却突然见到月光下,一道白光挥舞而来,径直抹过自己的咽喉。
瞬间,他只感觉到喉咙处仿佛破了一个洞,“呼呼”地透着风,温热的鲜血冲天而起,喷溅得到处都是。
耳钉男的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在他看来,无论平时如何仗势欺人,聚众打架,都从没有认为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错到有一天会惨死在别人的手下。
他的力气仿佛被慢慢抽空,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身下一滩血液慢慢扩散,在月光下闪烁晶莹。
吴征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没有特别的神情。摸出一张手帕,轻轻擦拭手里崭新的刮胡刀片,而后揣进袖子里,举起手看了看时间。
“八点半么?时间还早。”
他喃喃自语,而后翻动耳钉男的尸体,将他靠在了一块大青石上。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张麋鹿面具,找来一块小石头压在尸体的旁边。
面具取自刘信,这家伙在死之前,手里还紧紧撰着它。
做完这一切,吴征转身离开,月光拉长他的影子,看起来像某种怪物一般。
※※※
“什么?你说凶手打了110,向你坦白了今晚还要作案的企图?”刑警队陈队长惊讶无比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
值班警员一手擦着汗,另一只手死死地捏着自己写下的通话记录,递给了他。
陈队长一眼扫过,随即站起身,来到窗前,点燃了一根烟,沉思半响。而后,走了回来,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马上通知镇电视台,让他们转播警告消息,今晚不许有人上街!快,快!”
“可是……”值班警员似乎有话说不出口。
陈队长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不是维护警队威严的时候,人命要紧!”
“是!”警员应声答道,转身飞快出去了。
陈队长站在自己的桌前,手里拿着那份记录,长长地吐出一口烟。
打电话的人究竟是不是凶手?这个不重要。以这人对案情以及凶实牧私猓有三成可能就是凶手本人,有五成可能是极度熟悉凶手的人。
无论是这两种之中的哪一种,他说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也就是说,今晚,凶手有八成可能会再次作案。
忽然,陈队长想起了什么似的,嘴唇一抖,烟灰掉落。他连忙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小王?马上联系队里的小子们,来局里集合……什么?我管你们下没下班,赶快给我滚过来,今天我不说结束,你们就必须给我在街上巡逻!快!”
※※※
时间悄然而过,来到了晚上十一点。
平时夜生活热闹的临水小镇里,今天却家家闭门闭户,宽阔的街道上,呼啸着警笛的警车来来往往,身穿制服的警务人员在街上巡逻,搜查。每一个没有收到电视上转播的宵禁消息,仍在街上游荡的人,都被警员们以调查为理由,带回了警局严加看管。
路旁的绿化带里,一个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潜伏在灌木丛中,冷眼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这些条子今天是发什么疯。
“今天的血食还没有着落,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的话,那就只有用自己来填补了。”
黑色斗篷人这么想道。
忽然,斗篷的一角慢慢掀起,一条纯黑色的金属锁链缓缓漂浮了起来,像是一条蛇一般的活物,对着斗篷人不住抖动,发出阵阵轻吟。
“大人,您说您闻到了血腥味?”
斗篷人的声音有些清脆可人,语气十分恭敬。
金属锁链摇晃了两下,而后顶端伸得笔直,指向了一个方向。斗篷人敏捷地爬上树梢,抬眼望去,发现那个方向指的正是学校后山。
十分钟之后,斗篷人一路潜伏,避开了巡逻警员的视线,成功来到了学校后山。
锁链的震动变得更加激烈了,像是在兴奋一般。斗篷人低头一看,瞬间便发现了它兴奋的源头——一具喉咙被划开的尸体。
他来到近前,仔细留意着周围,确信行凶之人已经离开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撩开斗篷。斗篷之下,黑色锁链若敏捷的大蟒一般,猛然冲出,盘绕上耳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