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是几万?”蕙芷指尖发白。
“约莫三四万的样子,在燕山北面,说是京郊,其实离得还远的很。”裴顾抿着嘴角。
排兵布阵,她是不懂,可三四万人…听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这消息都有谁知道?”
“还是保密的消息,朝中没几个人知道的。”
“太子这是…逼宫?”蕙芷不解。这个东宫,怎么像是魔怔了似的,禁军虽说人数不足万人,可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其中更是不少世家子弟,身边得用的人手并不少,何况外面还有京畿卫,三四万人,反水逼宫,并不是个什么好计谋。
裴顾轻笑“三四万人里,一部分是江南水师年年报了失踪的那些人,还有一些是在北地偷偷养起来的私兵,这一大群形迹可疑的人,怎么可能不引人瞩目?”
“皇上这是做好了安排,等着太子出丑?”
“且等等。自从圣驾南迁,京畿布防就有一部分在父亲手里,太子绝不知晓;萧铮和李将军整饬大军,更有大部分骑兵步兵深入北地剿灭胡人根基,想必太子以为大军还远在北地,不过太子失踪的消息密发出去,萧铮便已经带着冲锋的前军队伍往回赶了。”裴顾看似一点儿也不慌张,“那可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铁血队伍,哪能是太子偷偷私养的兵能对付的了的?”
蕙芷皱眉,“可一旦开打起来,动静岂不是太大了些?”
“若不是这样,皇上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呢。”
真是天家恩情薄,“三四万人数实在不多,用这点人手逼宫也就罢了,若是攻城,难道太子还有援军?”
裴顾低笑:“说的好似你会行军打仗似的,评论地这般头头是道。”
蕙芷恼羞起来,细细的手指握成了拳头便往他身上招呼,“再不济,师傅也是教过我的!”
她的拳头在裴顾看来,大概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伸手便将她的手轻轻松松地捉在手中,连带着人也拉到了怀里,戏谑道:“你连我都忘了,竟还能记得师傅教了什么?真是——可喜可贺啊。”
蕙芷更怒,却被他圈住不能动弹,“说正经的呢!”
裴顾抬眼看了看外面的时辰,一手将她箍着,另外一手伸出去解开了袄子,“说正经。”解衣带的手法仍旧熟练,脸上却一副正正经经地面孔问道,“夫人什么时候为我生个孩子?”
蕙芷羞恼更胜,两颊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顾忌他的伤势未好全又不敢伸手去推,只好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受了不轻的伤,又因为先前闹气,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如此亲近过,蕙芷的脸越来越红,耳根越来越烫,纵然屋子里放了山形的冰,也依旧让人觉得浑身滚烫。
裴顾笑了起来,放下了帐子,将她压在了身下,手指若游龙般,蕙芷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双手有气无力地推他,裴顾低头细细吻了下去,而后眼神迷蒙地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不会再疼了。”
帐子里痴痴缠缠地声音响了起来,过了好半晌才叫了水,几个大丫鬟鱼贯而入,面上都带着喜气。
虽说世子和世子妃感情好,可近来一两个月两人都没有同过房了,如今这样便好了,那些有着歪心思的人也该好好掂量掂量自个儿了。
晚膳的时候蕙芷盯着桌面上的滋补汤品,对裴顾说道:“太皇太后赏了一位教养嬷嬷给听风堂。”
还是裴顾养伤的时候,太皇太后派人来探望,后来便从宫里送出来两个嬷嬷,一个送到了萧家,一个送到了裴家,说是常年在太皇太后宫里侍候的,如今年龄大了,也该寻个好地方让她们颐养天年。
裴顾点头,“这事情我知道,有宫里的嬷嬷在府里,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这是好事。”
既然说是教养嬷嬷,那便是太皇太后想早些看到他和蕙芷生儿育女了,不然他怎会如同方才那般孟浪呢。他凑过脑袋在蕙芷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蕙芷的脸色又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没想到太皇太后竟是表露出这样的意思来了。
她脸上的红色还没有退下去,裴顾已经整整衣襟坐的端端正正道:“太皇太后这样想也是为咱们好,早些有了嫡子,杨氏就更起不了什么风浪。太子新纳的那两个妾室,哦,姜家的姑娘,七拐八拐地跟杨家有着关系,就算跟杨家没什么关系,姜家女孩子多,长的又漂亮,如今两个在东宫,难说姜家会不会生出和当年杨家一样的心思。”
蕙芷听他说的一本正经,红着脸点点头。高门大户,子嗣的确是大事。
裴顾看着她听得认认真真地模样,强忍着笑意,他胡诌姜家杨家,没想到她还真的听了进去,小模样又认真又羞涩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要将她再一次吃干抹净。
可正当他要再动手动脚的时候,蕙芷却皱了皱眉毛,面目严肃起来:“虽说咱们这些世家侯门,子嗣是大事,可如今京城世道不稳,三个皇子都生出了夺位的心思,太子更是过到了明路上。”
裴顾眼睛盯着她的眼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嫁入武威候府,还不满一年,按道理来说,父母亲都不大着急,太皇太后为何如此急切?何况京城形势这么不稳——孩子的事,咱们还是不要太急的好。”
她说完了话偏着脑袋去看裴顾,没想到裴顾若有所思,“前些天太医院来请脉,我还特意问了太皇太后的平安脉——太医院说她老人家,身子还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