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此次有两支队伍进入重庆卫调查,由李明轩带队的队伍以商队的形式进入,孙喜的队伍扮作难民分散进入重庆卫,陈华清准备和孙喜一起行动,他很想知道现在的重庆卫到底糜烂到什么程度。
在离开石砫前,陈华清安排了护卫队的扩招工作,让石当和陈升在回来的八十人的基础上扩招护卫队到一百六十人,采取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的模式加以训练。
而黄诚在听到护卫队要扩招时,不由得抱怨了一声:“大人啊,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的贵,营地里剩下的粮食、布和盐不多了。”
陈华清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进项了,而这段时间花费又特别大,一来要给水泥厂的工人们支付工资,二来战死士兵家属的抚恤,再加上护卫队的一些开支,陈华清快没钱了。看来,必须得尽快拿下重庆卫,一旦彻底掌控重庆卫,陈华清就有了一个稳定的财源。
“黄先生啊,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等我从重庆卫回来,这个问题一定会解决。”
陈华清又对石当说道:“石当,新招的护卫队要加紧训练,等我从重庆卫回来可能就要去打仗了。”
“是。”石当应道。
陈华清和马钧、马铃和秦温告别后,和孙喜他们一起动身赶往重庆卫。
重庆卫离石砫不远,也就是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在路上,陈华清换上了难民的衣裳。为了逼真,这些衣裳都是陈华清拿粮食跟逃亡到石砫的难民换的。
说真的,陈华清一点都不想穿这种衣服,不仅破破烂烂的,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不过,穿上难民的衣服,也让陈华清切身感受到了难民的悲惨。
李明轩带了一批棉布,以布商的身份进入重庆卫。孙喜在重庆卫有朋友,以难民的身份投靠到了朋友那里。
孙喜的朋友名叫魏大刚,是重庆卫的军户,孙喜当年在**干活时曾经救过他的命。魏大刚在屋外干活,看见孙喜和另外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赶紧把孙喜和陈华清拉进了自己的破屋里。
进了屋后,魏大刚细细打量了跟难民一样的孙喜,心酸道:“孙大哥,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孙喜苦笑道:“唉,遭了兵灾,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说完孙喜又指了指旁边的陈华清介绍道:“这是我大哥,陈华清。”
魏大刚也叫了陈华清一声大哥,便请两人坐下,自己去屋后端出了一大碗稀粥和几个发黄的馒头。“来,孙大哥、陈大哥,你们肯定饿了,赶紧吃点东西吧。”
陈华清看了看到处漏洞的房子,又看了看魏大刚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很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和孙喜是冒牌的难民,魏大刚给两人端出的饭很可能就是他明天一天的伙食。
孙喜看出了陈华清的不好意思,便对魏大刚说道:“大刚,我和陈大哥不饿,这些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魏大刚哪会相信孙喜的话,那些逃到重庆卫的难民哪个不是饿得要死,便一脸严肃道:“孙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要不是你收留我,我早就饿死街头了。你和陈大哥就赶紧吃吧,不够我后面还有。”
没办法,陈华清和孙喜只能吃。这顿饭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却包含了魏大刚的浓厚情谊,就连陈华清这种吃惯好饭的人都觉得那发黄的馒头特别香。
喝完稀粥后,陈华清想到刚刚看到魏大刚在外面好像在煮什么东西,便问道:“大刚,你刚才在外面煮什么东西?”
“煮盐。”
“煮盐,你又不是盐户,怎么干起了煮盐的行当?”陈华清奇道。
魏大刚的语气很无奈,“现在这年头,干什么能活就干什么,还分什么军户盐户。”
“那这煮盐的行当怎么样?”孙喜开口问道。
“唉,也就混个温饱。对了,孙大哥、陈大哥,你们俩来到这,我去找严头帮你们说说情,让你们也能找上一份煮盐的活计。”
严头?陈华清和孙喜听到这个名字后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严头多半就是重庆卫内部的某个势力的头面人物。
“这个严头是谁?他哪来的盐让人煮?”陈华清问了一句。
魏大刚想了想说道:“关于严头,我曾听人说起过,他本名叫严珍,曾经干过一段时间盐丁,后来发达了便回到这儿来,雇军户们给他煮盐。”
“严珍。”陈华清轻轻地念了一声,“他让军户们煮盐干嘛?他从哪儿来的卤水和盐矿?煮下的盐又卖给谁?”想了想没有头绪,陈华清准备见一见这严珍,看看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另一路,李明轩也来到了重庆卫,他通过白杆兵的关系,又走了粮商李富海的路子,和重庆卫的一个自称百户的人接上了头。
百户把李明轩的商队领进重庆卫的一个地方后说道:“李老板,你稍等一下,主事的人马上就来了。”
李明轩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重庆卫给李明轩印象最深的是此地贫富悬殊,富人富得流油,穷人穷得要死,一路走来,李明轩已经见了不少冻死、饿死的人的尸体。李明轩判断自己来的这个地方,应该属于重庆卫的富人区,仅有的几家高门大户都在这。
“李老板,你好你好,我是这儿的千户杜朴。自从出了兵乱,就没有商队来我这儿,我们这儿缺很多东西,李老板你来得好啊,真是我的及时雨。”出来一个胖乎乎的圆脸男子,比李明轩看起来更像商人。
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