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回了孙可珍的令牌及其他为官凭证后,骆养性代表锦衣卫去拜访了朱燮元。在拜访朱燮元之前,骆养性先去了一趟孙家,把孙可珍送回了孙家。
孙天望已经知道了自己儿子被革职的事,虽然很生气,但一想到自己儿子此时心里也不好受,便把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在骆养性来了之后,摆出一副笑脸迎接,乍一看骆养性一点都看不出孙天望受自己儿子被革职的事影响。
孙家是重庆望族,在朝中有些许影响力。骆养性来孙家一是为了安抚孙天望,并表示这段日子过去后孙可珍很有可能会复职,二是打听朱燮元这个人。
对于骆养性说的要复自己儿子的职位,孙天望不置可否,若孙可珍到时真有机会复职,那也得真金白银上。关于朱燮元,孙天望和朱燮元来往不多,毕竟两人身份、地位差距过大,没什么交集,不过孙天望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朱燮元的信息告诉了骆养性。
在孙家待了一天后,骆养性告辞,带着自己的随从去了成都。
朱燮元在派出龙安府的明军进驻川北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贵州。成都解围后,朱燮元被授予兵部尚书一职,兼督西南诸省军务,因此朱燮元算得上是贵州巡抚王三善的上司,再加上贵州此时的状况并不好,水西安氏的大军已集结完成,随时可能发动叛乱。在这种情势下,王三善和朱燮元之间书信往来十分频繁。
骆养性到了成都后,在巡抚衙门前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见到了朱燮元。
朱燮元对于锦衣卫来人一点都不惊讶,川北出了那么大的篓子锦衣卫必须派人来解释,这是官场规矩。但让朱燮元想不到的是骆思恭居然把他的儿子派来了,说明骆思恭对这事看得很重啊,这让朱燮元对自己先前的怀疑越来越肯定,厂卫之争绝不简简单单的是东厂和锦衣卫之间争权,极有可能是来自上面的意思。
“朱大人,小侄有礼了。”朱燮元算是骆养性的长辈,骆养性对朱燮元行了一个长辈礼。
“嗯,贤侄客气了,不知贤侄过来有何事?”朱燮元也很客气的说道。
骆养性笑了笑道:“在川北发生的事家父已经知道,让我过来处理,现在我已把那孙可珍给革职了,不知朱大人是否满意这个结果?”
朱燮元不动声色的盯着骆养性,锦衣卫凶名在外,很少服软,这骆养性见了自己说出这般软话,多半是有事。“川北发生的事是锦衣卫内部的事,贤侄看着办就行,我一个外人不便插嘴。”
骆养性依旧满脸微笑,但嘴里说出的话就和刚才不一样了,“朱大人,现在我锦衣卫在川北的事已经解决了,我在查处孙可珍的时候,听说您这儿有个重庆卫,千户是叫陈华清,不知道是否有这个人?”
“你问他做什么?”朱燮元皱起了眉头。
骆养性轻笑一声后,脸色变得严肃,说道:“朱大人,万历二十八年,我锦衣卫在重庆卫设置驻点,监察不法之人。但天启元年后这个驻点再没消息,据我得知,重庆卫的驻点是在陈华清进入重庆卫后便没了,朱大人,这是否应该给我们锦衣卫个说法?”
朱燮元根本不知道重庆卫有锦衣卫的存在,但骆养性刚说完,朱燮元就肯定那重庆卫的锦衣卫是被陈华清给弄掉了。重庆卫的锦衣卫在朱燮元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他想知道的是骆养性提出这个事是想干什么,是单纯针对陈华清,还是想和自己交换什么。
“哦,还有这事。那贤侄准备怎么处理?”
“很简单,捉拿陈华清,问出他为何要对‘天子亲军’下手。”骆养性把“天子亲军”四字咬得很重,看来骆养性是一定要对陈华清下手,挽回一些锦衣卫川北失败的不利影响。
朱燮元阴沉着脸听完骆养性的话,也不客气的说道:“好一个‘天子亲军’,身为‘天子亲军’,应该是为君报国,而不是去和流寇勾结。我现在只看到陈华清带兵守成都,赴川北剿流寇。”
骆养性没想到朱燮元竟然这么强硬,话语中显露出来的意思是在怀疑重庆卫的锦衣卫勾结叛贼,这才被陈华清所灭。骆养性很恼怒,但耳边响起了父亲的忠告,此次来成都的目的是交好朱燮元,把川北失败造成的不良影响降到最低。
不得已,骆养性退了一步,平静地说道:“朱大人,捉拿陈华清一事是我欠缺考虑了,但我得去一趟重庆卫,问问这陈华清,为何重庆卫的锦衣卫会失去了消息。”
朱燮元听明白了骆养性的意思,骆养性不把陈华清当作锦衣卫失踪的罪犯,仅仅是去重庆卫询问一番。不过朱燮元不想让骆养性去重庆卫,现在重庆卫的卫所军完全是按照陈华清的想法来组建,若骆养性去了重庆卫发现了卫所军和其他卫所不一样的军制,很容易给陈华清安上大逆不道的罪名。
“贤侄,不是我不让你去重庆卫,而是陈华清现在不在重庆卫,你去了也找不到他。”朱燮元的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那他去哪儿了?”
“到南京去了。去年叛军围成都,陈华清守城立下不少功劳,今年川北闹流寇,陈华清去川北平乱,这两桩功劳够他获得一个真正的千户之职了,前几天他从重庆出发到南京兵部报备去了。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到了南京。”
骆养性不知说什么好了,从一开始朱燮元就准备好了,就是不让骆养性见到陈华清。若骆养性用强的手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