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再兴低低地驳斥道:“全是我的。”
“做戏做全套,送我回宫。”重新坐上马车,缓缓驶出没多久,怡亲王府的马车又跟了上来。
“这许多人看戏,不知此刻在他们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楼池月坐在车帘后,兴致勃勃地和李再兴说话。
李再兴张了张嘴,无话可说,说真话太伤人了。说假话有点考验他的脸皮。
“一个赌性成狂视钱如梦的贪婪女子,还是一个贪求男色不知羞耻的女子,还是一个精于谋算千方百计往上爬的女子?”
“你不是!”李再兴斩钉截铁地截断他的话,“啪”一声。含怒抽出一记空鞭后,他顿了顿,“楼池月,你好好说话,行吗?”
“小再兴生气了。好吧好吧。说正事。”楼池月轻笑一声,心下一暖,只有朋友才会在乎一句脏话加诸己身。“那些大汉肤色黝黑,说明他们来自关外,看台围成圆形,说明他们来自草原或沙漠。人的习惯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这两点还可以说是巧合,但那个少年小腿上的圈绳痕却证实了他们确实就是黑翼盟的人。刘大人曾抓过一个黑翼盟的少年,小腿上有同样圈痕。”
李再兴一喜,“他们既是黑翼盟的人,这虎豹赌坊就不仅仅是为了敛财。他们的目标一定在那些纨绔子弟身上。”
“不错。这条线让刘大人去跟,刑部查问外来人员入京正合适。而且我可能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儿了。”楼池月停了下来,卖个关子,“先去买个礼物。”
李再兴箭一样地射进一个工艺坊,人影一闪,又坐了回来,“礼物很快送到,快说。”
“因为他们有可能来自沙漠,所以我想起一事,就是沙漠里行走脚上要绑一个防沙套。防止沙子进鞋,原先黑翼盟的人经常外出办事,并不常年居住在沙漠,脚上不会有圈痕。但他们的后代,打小在沙漠里长大,所以小腿上会留有痕迹。而且我敢肯定他们打小很少晒太阳,所以肤色比较接近关内人。他们之所以不在乎这个痕迹,一来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消除,二来从没有人因为这个痕迹而暴露身份。恐怕只有精于刑案的刘大人才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批少年人应是最近才放出来历练的。”
事实上就是如此。谁会对知道来历的死士的尸体仔细查验,只有刘大人一人而已。况且就算知道有这样一道痕迹,刘大人一样束手无策。
“他们藏在沙漠里,难怪这些年我们始终找不到他们的总坛。”李再兴高扬马鞭却是轻轻落下,“就算翻遍沙漠里所有绿洲,我也会把他们挖出来的。嗯,他们既然找上了钟家,便有迹可循了。”
工艺坊掌柜把一木箱子抱了出来,李再兴接过来放进车里,这才驾了马车直奔皇宫。后面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跟着。
进宫前,楼池月低声嘱咐道:“当心些,他们可能要试一下你的身手,甚至起杀心。”
“我青衣剑士岂是浪得虚名。”李再兴话说得虽满,但剑已在手中,看来并没有轻敌。
楼池月先去了一趟裕仁宫,在嘉柔偏殿的花苑里,一个许久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的砚墨站在树影底下等着她。
“哦,砚墨呀,刚好过来帮我整理一下送给小公主的礼物。”楼池月抱着箱子走到一旁的草地上。
打开箱子后,两个人蹲下来,砚墨看了一眼楼池月,眼神躲闪了一下,似乎有些迟疑。
“你要知道,想要我命的德妃如今在哪里?”楼池月将一个人偶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这个不错,摆上面。”
砚墨手哆嗦了下,再没有半分迟疑,“杨淑妃让我盯着你在裕仁宫的一举一动。”
“这就出牌了。”楼池月手下不停,将一件件小礼物摆在草地上,星眸转动,只在裕仁宫盯着我,那其他地方另派了人手,宫正司肯定有她的眼线。找上了砚墨,那德妃手上的一部分暗线肯定转到杨淑妃手上了。
“你去讨好一下公主,到时公主就会把你调到身边侍侯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来监视我了。之后的事,你再听我吩咐就是。”楼池月把礼物一件件放回箱子,然后声音略提了提,“你实心办差,我会在公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楼池月送了礼物自回梅园不说。
怡亲王府却是又一场辩论。先前跟着楼池月他们的马夫还有一个剑客坐在下首,云明自然坐在主位,计先生却是站在窗前。
马夫一脸的忠厚,那宽大的手掌,暴出的青筋显现出他的双手又开山裂虎之能。“俺老陈可以确定,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应能排在前十。”
“跟他对招的是我,他那一剑绝对不入流,也就轻功好点,逃到快。”剑客一脸傲意,一字眉愣是扬成了倒八字,“我青衣剑客岂是浪得虚名。”
若是李再兴在此,不知道会不会跳起来,又一个青衣剑客。
“你只看到他的剑,我却看到他脚,他向后退出的那一脚,我以为会石破天惊,没想到却是点尘不起,啧啧。”
“早说了他轻功好。”
计先生脸沉了沉,随即笑道:“日后自有再交手之时,两位侠士说说楼池月吧。”
“太无耻了。”“不要脸面。”两人异口同声道。然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楼池月今日做得事一一说来。
云明听到小裤衩那一段,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计先生,她这是为什么?”
计先生的细眼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