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皇帝听完刘林生的奏报,眉头凝成川字,“朕一直以为,朝廷官员还算清廉,怎的一下冒出这许多贪渎案子来?”
“启奏皇上,有几人臣一直在查找实证,但有几个案子都是这几日臣突然收到密信举报,臣已派人去查,尚未有回报,只是象瑾州这案子,不管是否属实,臣不敢耽搁,这才数案并举,一起回禀皇上,这些案子如果属实,涉及官员众多,臣一人无法周全。”刘林生躬身回道,声音坦荡无私。
皇上略一沉吟,“瑾州案事涉府兵,交由太子处置,其他案子由三司会审,以堂堂国法公示百姓,他们贪渎的不仅仅是银两,还有民心。”说到后来,皇帝站了起来,威严中透着凛冽杀气,“严查严惩,杀上一批才会安份。”
刘林生退下,之后自有圣旨会同三司一起并案审理。皇帝看刘林生出了宫殿,若有所思,“既有人将案子串到一起来,让解麻花来给朕解释一下。他的情报司是不是该散伙了?”
暗处自有人影倒退而出,这人自是密谍司的隐卫,去通报情报司统领解麻花。
“太子呢?”皇帝才想起这半日没见到云明了。
“回皇上,殿下去探看娘娘了。”和禄回道。这个娘娘自然是原本的德妃,现在已无品秩,本不该再称娘娘的,只是看太子面上,才如此敬称。德妃还在冷宫,但已准许云明前去探望。皇帝自然不会更改自己的诏书。明确表示,等云明自己登基后,才可以以孝心之名将她恩赦出来。
皇帝低叹一声。“朕真是老了,许多事情转眼就忘。”
“皇上,您记得都是国家大事,奴才脑袋小,容不下大事,只好记记这些琐事。”和禄笑嘻嘻地劝慰着。
“你就是个讨巧的。”皇帝笑骂道,“说来。朕也只能在你面前说说真话了。”
“皇上,您又来赚奴才的眼泪。”和禄垂下头,揉了下眼睛。“皇上是天子,不管说什么别人也得听着,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呀。瞧你这奴才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哄朕。”
“皇上就是放个屁。别人也得闻着。”和禄大声说道,头却快弯到膝盖上了。
“哈哈哈……”皇帝畅快地大笑起来。
解麻花到了,满头白发,脸上有淡淡的老人斑,深深的法令纹使整张脸看起来冷肃而阴狠。他的脚步很轻,落地无声,一到皇帝面前,就大礼参拜。一伏到地。“奴才拜见皇帝陛下。”
这样的大礼除了祭祀,已没有人做了。皇帝微微动容。神情温和了不少,“起来回话吧。”
“在皇上面前,奴才不敢站。”解麻花恭敬地跪着回话。
“最近有人连投了几封密函,揭开贪渎案,这显然是有势力在暗中谋划,你可知是何方势力所为?”皇帝问道。
“回皇上,江湖中有一光明堂,是近几年兴起的势力,专与黑翼盟为敌。奴才终于得知,这光明堂的堂主是李再兴。李再兴,李骁军次子,十二年前坠崖而不知所踪,世人都以为他已身故。原来他暗中培植势力,一跃成为江湖中最大势力之一。皇上,李再兴曾是清殿下的知交好友,从蛛丝马迹看来,奴才以为,李再兴是清殿下埋下的一颗暗子,为了对付黑翼盟。而黑翼盟最终也是在李再兴手中彻底覆灭的。”
皇帝点点头,忽然目光一凝,“不对,黑翼盟是李骁军派兵前去剿灭的。李骁军给朕的军报中并没有提及李再兴。”
“皇上,奴才只知道,黑翼盟的老巢确是李再兴找到的。而这次揭开贪渎案的也是光明堂所为。”解麻花顿首,“奴才得到消息太晚了。以奴才之见,李骁军瞒报光明堂之事,不是出于私心就是包藏祸心。”
皇帝沉思片刻,摇摇头,“清儿信得过的人,朕也信得过。朕也信得过李骁军,许是他并不知道李再兴还活着。”皇帝知道,李骁军对李再兴曾抱以最大希望,最后也最为失望。自李再兴失踪后,他从不与任何人提起李再兴。父子俩素无关联,否则密谍司不会迟至今日才得知李再兴的身份。事实上,李骁军确实不知道李再兴还活着。
“北疆可有消息?闲亲王又在做些什么?”皇帝压下心底的疑惑,继续问道。
“今日得到的回报是,我军正与突厥对峙,互有伤亡。表面上看,我军疲极将败,但是大都督和闲亲王每日城墙下煮茶论兵法,可见成竹在胸。闲亲王自从跟在大都督身边后,与众将士相处极为相得。前几日誓师,更是赢得众将士的敬重。”解麻花说着,将一封密函呈给皇帝,眼里有一丝敬佩之色,闲亲王短短数月,就收服了众将士之心,的确令人佩服。“奴才令属下原话补录了一份闲亲王的誓词。”
皇帝看了之后,满心欢喜,看来天佑我大华,云风或许可以成为另一个知兵擅战的大将军王。
“皇上。”一个有些惊慌地声音在殿外叫道。
“何人在外喧哗,滚进来回话。”皇帝心情不错,若是平常,这人准会被拖下去打杀了。
连扑带爬着进来的是一个禁卫,“皇上,李家小公子不见了。”
“谁?小远?”皇帝腾地站起来,“不是派了一队禁卫暗中护着他吗?”
禁卫颤着手呈上一张纸,皇帝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皇爷爷,小远出去玩几天,回来时给您做好吃的,莫要生气。”
皇帝一脚踹开那个禁卫,“你们十个禁军内卫,居然连个孩子都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