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远……?”
熟悉的声音迟疑地念着他的名字。
白恒远听到了她的声音,浑身一颤,闭了闭眼,他忽而不顾她的惊讶,一语不发地抱了上去,用了全力。
小小的少女身躯温软,还有着沐浴过后特有的馨香。
他胸口堵了两天,难受得快喘不过来气,借酒消愁愁更愁,直到此刻才觉得心中搅得他发疼的郁气稍稍消散。
她来了。
她来找他了。
白恒远止不住笑,眼角眉梢都是笑,可酒气上头,忽又觉得委屈起来,越发抱紧了她,把头埋在她怀里,不肯让她察觉他的喜悦。
再没什么比他临危时条件反射般的行动更让他明白自己了。
可是因此,盘算好的示威、赌气、小算计,全泡汤了。
他有些懊恼。
但就连这懊恼,都因为怀里的人而沾染了无法言说的喜悦的滋味。
“咦……小心枪啊你!”顾莲明显被他朝着枪口撞的诡异行为弄懵了,这枪有多敏感她早就见识过无数次,吓得赶紧把枪扔到一边,还心有余悸地踹了一脚,“……你怎么上来了?”
人家都往下面跑,怎么他偏偏反其道而行?
柳柳也奇怪,皱了皱眉,忧心地往外望了一眼。刚刚听到的是射击的声音吗?也就是说那个逞凶的人还在外面……可后面发生的震颤又是怎么回事?阿瑞又跑去哪里了?有没有好好跟着众人在一层避难?
白恒远不说话,腰上的力量勒得很疼,顾莲皱着脸,困难地拍拍他的背,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这是喝多了吗?
正艰难地挣扎着。随着动作,酒气以及奇异浓烈的香水味扑来,刺激着嗅觉。顾莲一顿,忽而不再动作,任他像是抱着娃娃般不放。想了想,她困难的抬手拍拍他的肩,道:“醒醒酒啊白恒远。我是顾莲。你别认错人了。你要是脑袋还清楚,能说说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吗?”
喝多了的人,就让他想抱谁就抱谁去吧。谁知道他现在以为她是哪位红颜知己呢,顾莲想。
下一秒,她猛地被扯出怀抱。
白恒远俯视着她,眼睛亮亮的。灼热似火,锐气逼人。声音微哑地咬牙质问:“你以为,我当你是谁?”
顾莲一默。爱谁谁,问她干嘛。
她神色中的不以为然如兜头一盆凉水浇在白恒远心头。
白恒远沸腾的血液逐渐转凉,乍起的雀跃狂喜逐渐平复。他看着她平淡的表情,忽而哑了声,什么勇气都没了。他顿了顿。想到现在的状况,生硬地转了话题:“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
顾莲抓抓脸。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要这种走哪儿哪儿出事的柯南体质。
呃,等等,他这不是在迁怒吧……?
顾莲心里本来就积着无名之火,现在越发烦躁了,磕了磕脚尖,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这究竟怎么回事?你有看到阿瑞吗?”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呆着吗?”白恒远却似是没听到她的话,又是后怕,又是堵着什么般难受,心如滚沸般煎熬。
凶什么凶,凶什么凶!顾莲真是火大了,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听不进去话呢?她干嘛平白无故地当他出气筒啊?她吸了口气,忍着脾气道:“我们先……”
结果话还没说完,又尼玛被打断了。
“好好一个姑娘,你没事儿跑这儿来干什么?”白恒远紧紧盯着她,手指不自觉地用力。
顾莲想吐血。
喝多了的人都这么不可理喻吗?主要矛盾次要矛盾都理不清楚!
“……阿瑞要见柳柳,我就过来了。”
顾莲忍痛回答。
咳,总不能直说她是亲戚来找了吧。
白恒远一愣,停顿片刻,忽而低低笑了,所有的怒气懊恼惊慌失措倏然消失,他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睨着她,轻声问道:“你……就为这个?”
顾莲看了他一眼,点头。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看看他怎么抱着美人儿一曲红绡不知数吗?
说了也是白惹他笑话。
昨天还好好的人,转头就可以一语不发地抛开她在这里寻欢作乐。
嗯,其实她该感谢他才对,至少这样一来,她知道了他对她不过如此,她以后也就不用因为没法回应而对他感到歉疚了。
想到此处,她又让自己笑了笑。
白恒远眼中的光亮彻底熄灭,他缓缓松开了手,垂头勾了下唇角。
他真是喝多了,才会忘记,她心中无他。
好笑真好笑。
俊秀的年轻人抬起头,兀自挑眉一笑,笑意明亮如玉,似能照亮整间房屋,戏谑道:“我们都来找美人儿,可惜运气都不大好,碰上了这种事。你们要找阿瑞的话,我也来帮忙好了,反正我也挺担心我那两个美人儿的。”
顾莲蹙眉看着他,甚至没有去在意他的话。他的笑容一刹那隔开了千重万重山,耀眼却看不清楚,一直袒露给她看的万千情绪仿佛忽然之间被他尽数收敛,她只能触摸到他最外面的情绪。
莫名的,感到心沉沉坠去。
顾莲摇摇头,甩去不该有的情绪,外面的嘈杂纷乱无时无刻不刺激着她涨疼的脑袋,她急促地问道:“那人是谁?”
白恒远瞥了她一眼,自嘲一笑,走回门边,拉开门缝,那凛冽的杀气依然弥漫,而燃烧的焦味、灼热的气息以及人们的尖叫声倏然卷进屋中。
“他还在那里。”
“不能出去?”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