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慧忽然问道:“麻老板,你做这一行多少年了?”
麻老板道:“我做的时间不长,只有五年吧。”
乔慧道:“五年了啊,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向你打听一个人,那人也是一个赶尸匠,姓水,就是江水的水,他的年纪同我们一样大吧,不知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邵元节和徐小七听了这话都是一怔,麻老板想了一下,说道:“水这个姓还真是少,我想应该不认识这个人吧,要不然凭这个姓氏我也该记得这么一个人的。”
乔慧听了便不住声了。邵元节因问乔慧打听这个人干什么?乔慧瞥了徐小七一眼,故作神秘道:“没什么,只是一个故人吧。”
邵元节见乔慧似有什么心事,也不便多问什么了。邵元节心中暗忖:“乔慧打听的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赶尸匠,难道乔慧是因为这个姓水的少年人才生了做一个赶尸匠的念头么吗?要不然她为什么就这么不想做一个道姑呢,不可能就是因为徐小七的缘故吧……”
徐小七表情有些复杂,一声不响自顾吃饭。
三人吃过早饭后,便回屋休息了。邵元节忍不住对徐小七说道:“小七,你刚才听见乔慧的话了,你有什么想法?”
徐小七不动声色道:“什么想法啊?”邵元节故作玩笑说:“你认为乔慧怎么样?我觉得她对你好象不错啊……”
徐小七有些心虚,说道:“她对我们都不错啊,我累了,早点休息吧。”说完蒙上被子脸朝里睡了。邵元节叹了一口气,拍拍刚同乔慧交换的被褥,也睡下了,心忖:“看来徐小七对乔慧真没有那种意思吧,哎!我们旁边人都觉得乔慧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偏偏徐小七眼光好挑剔啊,其实乔慧哪一点配不上你徐小七啊,过了这个村怕没有这家店了……”
徐小七也在偷想:“邵大哥一心想成全我和乔慧,这事情真让人心烦意乱啊!乔慧是不错,但比起我喜欢的朱悦和蔡小雪这一对表姐妹来,我更喜欢朱悦和蔡小雪呢……”
乔慧在自已屋中躺着也是心绪紊乱,邵元节猜的没错,她之所以不愿做一个道姑,有一半心思是为了一个名叫水怀的少年人。
——水怀的爸爸从前和乔慧的爸爸是生意上的伙伴,二人是忘年之交,乔慧的爸爸比水怀的爸爸要长二十余岁。二人因为在生意上互相帮助,所以关系很好。在一次喝酒时双方一时情热,便给乔慧和水怀订下了娃娃亲,双方还交换了订亲信物。那时乔慧和水怀都才五岁半,水怀比乔慧长两个月。
乔慧至今还记得爸爸将水怀带到家中来住了半年,原来水怀的母亲跟另一个生意人跑了,水怀的爸爸很爱老婆,便到竿子坪(今湖南凤凰县)去追寻老婆去了,临走前将儿子水怀拜托给乔慧的爸爸照管一下。
水怀和乔慧两小无猜,天天在一起玩。有一次邻居一位男孩子欺侮乔慧,水怀便同那男孩子打了起来,那孩子被水怀打哭了,便哭着说你一个外乡人凭什么管这事,水怀理直气壮地说:“她是我的媳妇,我当然要保护她了!”
乔慧当时听了这话有些懵了。事后乔慧偷偷询问妈妈,自已是不是水怀的媳妇,妈妈笑着默认了。
乔慧知道自已是水怀的媳妇后,对这位哥哥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乔慧心中很喜欢这位哥哥。
二人的关系在左邻右舍中传开了。以后小伙伴们在一起玩耍时,便时常开他们的玩笑,有时让水怀和乔慧扮新郎和新娘拜洞房;有时让他们学夫妻一样给大家做饭——当然是用泥土和青草做的“饭”;有时又让水怀学猪八戒背媳妇一样背乔慧……那一段日子是乔慧最幸福的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过了半年后,水怀突然被一个辰州来的大伯接走了。乔慧难过得哭了好几回鼻子。乔慧的母亲告诉乔慧说,水怀的爸爸杀了水怀的妈妈和那个带走水怀妈妈的坏男人,水怀的爸爸也被官府抓起来了……
乔慧时常想念水怀哥哥,邻居小孩子们开玩笑说早晚有一天水怀会用八人抬的轿子来接走乔慧这个新娘子的。乔慧又羞又喜。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乔慧六岁那年,做生意的爸爸不幸死在了大庸县(今湖南张家界),两年后乔慧的妈妈也一病归西。乔慧便由大哥乔智带大。乔慧她爸妈是老来得女,乔慧比她大哥小二十岁。
乔慧从此与水怀失去了联系。随着乔慧渐渐长大,她心里常窃盼水怀用八人抬的轿子将自已接走……
大哥继承了爸爸的生意,经常要到省城长沙去,乔慧便由嫂子照管。嫂子难产死后,乔慧的大哥乔智便又续娶了米慈恩。但乔家仿佛是被命运诅咒了似的,死神不断带走乔慧的亲人——乔慧的大哥在一次喝酒之后突然死亡了。
那时乔慧才十二岁,因为家乡闹灾荒,乔慧的外公、外婆一家人到外地逃荒去了,米慈恩一个寡妇实难支撑一个家,遂带着乔慧到辰州的黄梁观出家做了姑子。
乔慧为自已的命运多舛而悲伤,时常黯然流泪。不想在年初观中来了几个歇脚的古丈县的赶尸匠,乔慧无意间听到他们提到一位辰州的姓水的少年赶尸匠,说是姓水的少年赶尸匠和他们中的一人差点打了一架……
乔慧十分激动,便冒昧向这几位古丈的赶尸匠打听姓水的少年,但众人只知道少年姓水,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乔慧怀疑这位姓水的辰州少年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