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管刚回自己大殿,刚像往常一样打开药箱清点药材,屁股底下的凳子都没坐热乎呢,茶也不及往自己嘴里送一口,就听得门口一阵叮当五十的响动,正疑惑这是出了甚么事,莫不是又有什么道行教厉害的邪崇向来抢丹药了,就见门扇直接被人踹开,闯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祝傥。他怀里还抱着……
苏管吓得差点直接给他跪下了,他这里是甚么地方?!纵使不是能直接上达天听的,也离着天宫不算远好吗!他虽然偏安一隅,但是这地界只能说是天宫边边儿上,到底还是天庭的地儿。这下界之物随便来此……气息一旦在路上散出去丁点,叫什么有心人察觉了,那这后果……祝傥是巴不得天帝早点派人来收拾他吗?!
祝傥你……
他话未说完,倒是祝傥先吼了他一句,目光中早见火苗高蹿,你让我给他服的甚么?
苏管一愣,忙引了他将季清流放到自己床上,眼见着他这副血流不止的模样了,才心下咯噔一声。刚准备上手搭了下腕脉,不及靠近便觉一阵热浪烈涌,烫燥的气息扑面而来。苏管又瞄了祝傥一眼,心说也亏你这一路都能抱紧他不撒手,这换自己的话估计早将现下这真如烫手山芋那般的人扔出去了。
你看护好他。
苏管命手下将门扉关好,别再叫其他同僚看见他这迎了甚么人,又引了祝傥到一旁,不及嘱咐,就见祝傥极其不耐烦挥开他的手,我不怕叫别人看见更不怕叫天帝知道,我只问你,你有没有害他?
若说祝傥一开始是急的,但是见了苏管这副神情,又知他多半还是有法子的。
我闲着没事害他做甚么,我巴不得有个人能收了你叫你别再添乱了。
一边快手快脚的找着丹药,先给他服下去一颗保命,苏管又忙着配别的药,一边嘲讽祝傥,主上,可还记得我先前问你,他是否是妖?
祝傥不知这时怎么又提这茬,语气不善道,那又如何?
苏管见祝傥近来真是智商并着情商一块被这蛇妖迷没了,此刻回头本是想先观下季清流的情况,稳定好再继续配药加之嘲讽祝傥,谁知就这么回头一瞧的功夫,苏管愣住了。
此刻季清流身上的鬼族黑雾之气已甚是明显,不像先前那么微弱的模样了,只不过此刻正因其明显,他现在这具被药腐蚀的肉身也更加透明,所以苏管才一眼看清了他的元神,一根蛇骨罢了。
或者说,他季清流现在就是一团鬼雾,只不过攀附在一根蛇骨上存活。
若是祝傥稍微晚来片刻,这根他赖以生存的蛇骨,估计都能被他的药烧成灰烬。
毕竟……他的药对于妖来说除的会是妖毒,可是对于已死之物来说,那就是碎骨化灰,有那销尸灭迹之功用了。
此刻看了苏管神色惊奇,祝傥自然也是去瞧,这么一眼才看清他竟是鬼不是妖,一时也讶然,心说自己当初怎么可能会看走了眼?又立时忆起来苏管说他口舌上有毒,大抵那毒便是模糊人的灵识罢,才让自己没察觉出来……又听了苏管刚才将心底话同他一解释,心道难怪他刚才那么痛苦。
尔后又大大不解,这,这季清流既然是鬼,做甚么要化作个妖来骗自己呢?
自己又有甚么可被他骗的?
难道,难道他担心自己是只鬼,他祝傥就会不愿意再上他了么?
苏管连着喊了祝傥两声都见他正一脸茫然的不知神游在哪里,也不知他在想甚么,正想再大喊他几声叫他帮忙打个下手,忽听手下来报,有仙君前来问询丹药的事情。
匆忙间差点打翻许多瓶瓶罐罐,苏管刚想收拾盒子,就见祝傥沉声道,先顾季清流。
他现在稳定下来了……我药迟一些也没事……再说了,如果我现在找理由不见这仙君,他不更是起疑?平日不见他来,怎么现下你刚抱着个邪崇来了,他也就跟着来了?
祝傥声色未缓一丝一毫,先顾季清流。
苏管服气,好,好好,我先顾着他!我看等回头天帝的刑罚跟着追来时,你再怎么去摆平。
正当苏管重新开了小箱子,继续兑着瓶罐里的不同时,好不容易得空看了那么一眼,就见着对面立了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祝傥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猪脑子就是猪脑子。
尔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顶着苏管的模样和着装,出去见客了。
苏管也一拍脑子,真是,倒忘了祝傥能用术法这茬了……但也怕那仙君万一多问问甚么药理方面的知识,祝傥可不懂门道,那时万一再漏了陷……
心思刚念及此,就见门扉一开,自己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祝傥微一挥手,又变回了他自己的模样,接着便又凑近床边,似乎想看季清流的伤势。
苏管愣住,你刚不是变成我去应付那个仙君了吗……
是啊,上去温和的学着你的模样行了个礼,接着我就把他打晕了。我着急回来看季清流,让他先晕一会儿吧,然后一会你喂他个甚么药,让他忘记刚才那一段,一醒来就是你俩接着探究药理之渊源的模样。
祝傥说这番话时连看都没看苏管,只一心一意盯着季清流,还给他擦了擦脸上血迹,话音落了半晌不见回应,这才回头,声色忍不住又厉了起来,你还傻愣着干甚么,快配药啊!
苏管点头,然后又猛的点点头,他是真服气祝傥了,这主子就是主子,这么多年了,行事作风一点没变,件件事都在铤而走险,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