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流心下发寒,心说我有胳膊有腿,我又不缺人伺候我穿衣服,再说了,我长得像是连衣服都不会穿的模样么?
等着这祝傥把衣服给他彻彻底底的穿好了,季清流就有点愣,心说,他或许真的不会穿衣服了。
以前还在天庭那时候他对穿衣甚么的没多大上心的,多半是临渊给他置办的,款式或多或少都带了点临渊的偏好,倒不能说是fēng_liú,却也并非风雅,总之季清流当时穿在身上觉得就是蛮宽松蛮舒适罢了,也未曾做甚么多想,衣领开不开也没在意的。
此刻得了那衣领都被这人高高的幢起来,还扣的高高的,季清流也不知怎么了,觉得,觉得有点怪。
可随即又想到怕是外面风寒大了些许,他怕自己着凉。
起先还觉得这由头可行,穿好衣服在床边垂着头静默的坐了会儿就更不自在起来,心说,他为甚么又要担心自己着凉呢。
噢,自己是他的玩物啊。
也是应当。
可还是有一种怪异感萦身不绝,季清流坐了一小会儿就坐不住了,一抬头,虽是表面上装的平静的看向门那,余光却成功的捕捉到了一旁的祝傥好似……眨也不眨的又在盯着他瞧。
等等等等,再等等。
季清流吓得简直恨不得直接起了身,上一次,就是上一次,就是他这次醒了昏迷前的那次,那祝傥就是这么魔怔的盯着自己不眨眼,然后就形有癫狂起来了……
这,这不妥……
他最近连外面甚么情况了都不曾得知,眼下这一命能捡回来大概多半还是苏管的功劳,那苏管现下已经回去了吧,那万一祝傥一会发疯,失控,还醒不过神来,难道要自己陪他去送死么?还得死在他身下?!
不不不,这绝对不行。
正当季清流在这边想着种种脱身的法子,就觉得祝傥已经慢慢向他靠过来了,下意识往另一侧偏了头,有心躲他不成,却被他拦腰一抱,接着怀中又被他一撞,差点便又被撞躺回床上。
好在胳膊及时后撤支住了床榻,季清流心下发毛,心说这又是哪一出?!
你……祝傥一字开口之后喉头已起了苦涩之意,他该怎么说,该问他?不该问他?
他想问的太多,无从问起。
他不想知道的也太多,不敢问起。
不敢问起为甚么现在搞成这副鬼样子,为甚么又性情大变……这么多年了,在下界游荡的时候吃没吃过甚么亏不曾,过的好不好……以及……为甚么要这样对我。
季清流得了他一个你字后便将心吊到了嗓子眼儿上,尔后大气也不敢喘,只心心念念的等着他的下文,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得他再说甚么,倒是肚子前的热意越来越重,似乎还有点湿的。
道长,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没事……祝傥忙又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再度这样静默了大半晌,又听得季清流似是在发笑,道长,我快撑不住了。你真挺重的……
着实快撑不住了,委屈咱俩这大男人这么别扭的抱在一起了。
你说我现在手里头有把刀那该多好啊,照准你脑袋,狠狠那么一扎,然后一拉扯,直接开了瓢,瞧瞧你满脑子里头都是些甚么脏东西。
一肚子花花肠子就算了,脑壳里也装的都是坏主意。
正当季清流在这边解恨的想着,便觉身前一轻,尔后便是祝傥冷如刺骨的声音在耳边乍响,他字字顿齿道,为甚么要骗我你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