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衣的少年利索得一跃而起,放下遮住脸的手时,脸上的表情已和刚才大不相同,如果刚刚的变声一般,温和而有礼,如一块温润至美的玉。

少年朝围栏走去,边走边抽出一根烟来,至西门身边时淡淡道:“借个火。”

西门从善如流,而瑞希凑近微微偏头,护着火苗点燃一吸,点燃那只香烟。他吸烟的动作很流畅,比刚刚的西门要流畅得多。

西门背靠着栏杆,用烟指了指笔记本和资料夹,“说起来,你这家伙是不是努力过头了?每次看到你我都挺有压力的,不过还好我在家是次男。”

“你下次可以选择不来天台。”瑞希则面向着栏杆,抬头看着天空说着。

“啧。”西门呼出一口气,学着瑞希的样子趴在围栏上道,“你妹妹多轻松,我看你是把她的份一起努力了吧?”

“因为掌握在手里的,还远远不够啊。”瑞希若有所指地说着,西门这个人一向不太爱管别人家的家务事,于是迅速扯开话题,道:“替我向阿早问个好哟。”

听见那声称呼,瑞希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如同锋利的箭矢迅速射穿猎物,快得都让西门觉得是自己的错觉。然而他了解二之宫瑞希是什么样的人,他并没有看错。

“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瑞希问到。

西门有点尴尬,一般来说,青梅竹马都不会不熟的吧?

他瞥了一眼操场上走来走去为晚会筹备的人们,再次扯开话题,问:“对了,你今年晚宴的舞伴是谁?”

而瑞希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笑着道:“你肯定在纠结要不要邀请日向更吧?”

“……”西门翻了个白眼,又一次扯回瑞希身上,“你不会又邀请你早纪吧?喂喂,英德的王子大人,给其他可爱的妹子们也留点发挥的余地好不好?”

“如果邀请别人的话,早纪会不高兴的。”

“也对,她是个兄控啊。不过话说回来……”西门觉得不对劲,狐疑地看了瑞希好几眼,“你是不是对你妹妹,也太好了点?”

应该来说是,好过了头。

说起来双胞胎之间的确不同于一般的兄妹,毕竟互为半身,但像瑞希和早纪这般只看得到彼此的情况来说,很不正常。

瑞希所演出的角色,一直以来都,但那一开始呢……早纪并不是个任性得没边的女孩子,那又为什么对瑞希的占有欲如此之重呢?

西门眯起眼睛来,他灵活的脑袋瓜子一下子便想到了答案,本来答案就在那里,只是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迷惑,选择性地忽视了它。

天台上一阵强风吹过,吹得活页纸哗哗作响。

“……喂,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妹控啊?”

“这怕什么。”白衬衣少年笑眯眯地回答着,而那笑容像掩藏真实情绪的面具,令人看不真切他心中所想,“敢向她出手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一直以来都只以为二早兄控,没想到……刚刚知道真相的西门吞了一口口水,老实说他挺担心二早的,西门有点艰难地问:“她想要什么,不是应该她自己选择吗?”

在这个逢魔时刻里,夕阳把天边染红,拉得脚下的影子斜而长,白衣少年笑眯眯的脸转向西门,明明是和善的相貌,但这里那里还看得到小天使?一丝迟疑也无,反问道:“这难道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吗?”

……

是吗?

那个瞬间,周围仿佛一下子暗了下来,西门读懂了他笑容背后的意思,这个言辞与表情不一致的家伙,无疑在说:

——而我,会在她身边,无时无刻地影响她做出的选择。

——那是出于我身为哥哥的……

——……最深沉的爱啊。

而两年后的新年,当时瑞希去了美国上高中,当时西门的大哥离家出走,正是一团糟的时候。那年新年夜是二早和西门一起度过的。

当时西门带早纪去了游乐园,疯玩了好多项目,在人潮涌动的广场上倒计时。齐齐倒计时数到一的时候,伴随着烟火的声音,漆黑的夜空中飘下了新年的第一片雪花。

接着雪一片又一片,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越下越大。

在千千万万的人群之中,没有瑞希在身边的早纪,也像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一般。

然而回程的路上,在二早家门前的私家路上,碰到了前来找她的车。

当时早纪同他说,眼皮跳个没完。

下车时空中漫天飞雪,寒气逼人。举着黑伞的青年从车上走下来,远光灯把道路照亮,飘舞的雪花在灯下飞舞着。青年还夹了一把伞,伞尖朝下,手柄上透明的骷髅头反射着微光。

而青年的脸,铁青着,面无表情。

“大小姐,瑞希少爷他过世了。”

早纪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腿上脱力,猛地跌坐在柏油马路。

身后,漫天风雪狂舞着。

……

西门在瑞希的墓前吸完了一整只烟,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并在临走前留了一只香烟在他的墓碑前。

几乎没有人知道瑞希有抽烟的习惯,这家伙在地狱里,没有香烟也会很寂寞的吧。

西门又站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他走出去的路上,同一名穿着连帽衫带着鸭舌帽的青年擦肩而过。

好熟悉的味道……

西门顿了顿,一瞬间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味道,又在哪里闻过。

“啊,是橙花啊。”他自言自语着,往外走去。

而那名把连帽衫穿得十分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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