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列话语中的恼怒之意未有遮掩,冉公听罢先是一愣,随即转过头来问王列:“列小郎因何恼怒?”话毕,似是反应过来,试探道:“君子未告知小郎……某的身份?”
王列被冉公一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
王羡鱼没忍住替兄长说话:“冉公何必戏耍兄长?”方才王羡鱼在一旁看的清楚,这冉公转身过来看向兄长时是分明带了戏弄之色。
王羡鱼突然出声戳穿冉公,冉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而一旁的王列这才知晓自己遭了戏耍。虽是如此,但冉公这性子实是让人厌不起来,顿时王列只余一肚子哭笑不得。
小插曲过后,冉公才继续对榻上之人道:“某冒昧,将军既然决定身退,为何对主公之言又久久不敢应?”顿了顿,他又道:“将军昔日杀伐果断,如今一颗雄心却是不复往日了。”
此言对榻上之人丝毫未有作用,王恒根本未接话,反而转问王列:“列儿已经与流之有了君子之盟?”
王列见阿父问自己,站出来应答:“回阿父之言,儿已与君子有同盟之约。”
王列的回话让榻上之人生出一声叹息,叹息过后便是一阵沉默,许久后王恒才道:“罢了!左右不过一拼。列儿去告知君子一声,便说为父应下了。”
冉公听罢,面上展露笑容,不等王列回话便抢先道:“流之未与我们一道回将军府,这件事便由我去说罢。”说过之后直直告辞而去,当真是应了那句性子不羁。
冉公走后,王恒只留下长子说话,将一旁云里雾里的母女二人一道遣了出去。王羡鱼一肚子疑问,可是阿父不让听也没法子。
相较于王羡鱼有满腹疑问,虞氏则是对今日百花宴上发生之事更有兴趣。王羡鱼也不遮掩,将今日出门之事原原本本说与阿母听。虞氏只有在听说三皇子带左右出现在席上时,面色才微微变了变,至于旁的,不过小事尔。
母女二人说完话,王列正好也从寝屋出来,未多说什么,直接大步离去。见兄长匆匆而去,王羡鱼疑云更甚。只是随阿母进屋后见榻上之人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王羡鱼便忍着没问。
这一日过的杂乱,王羡鱼在双亲寝屋坐了一会儿便倦意袭来,虞氏见女儿精神不佳,让女儿回去歇息。王羡鱼也没强撑着,告别双亲二人后回屋便直接睡下,这一觉直到第二日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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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羡鱼起身时时辰已然不早。若不是窗外鸟鸣声实在吵的厉害,估计她还不会醒。待意识回来,王羡鱼惊坐起身,掀开帷帐后窗外俨然已是日头高照。王羡鱼大惊,慌忙唤婢子进来。
桑果闻声匆匆而来,见娇娘惊慌,垂头安抚道:“娇娘昨夜有些低热,大妇嘱咐婢子好生照看,不让婢子唤醒娇娘。”
桑果这话让王羡鱼长松一口气,卸下精神后,王羡鱼背上已是细密一层冷汗。桑果向来贴心,不用娇娘吩咐便唤木子打水进来。王羡鱼此时才发现桑果嗓音也不对,对桑果道:“你身子不好回屋歇息就是,唤其他人伺候罢。”
桑果躬身回答:“谢过娇娘,婢子无碍。”
王羡鱼也未多想,颔首应下:“那便好。”
不时,木子端来热水,婢子二人垂首伺候王羡鱼梳洗。整套动作下来,婢子二人着实太过安静,完全没了往日的活泼。王羡鱼不禁开口问:“发生了何事?”
相较于桑果的老成,木子太过单纯了些,被王羡鱼一试便试了出来,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娇娘,反问:“娇娘怎么知道……”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想捂嘴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是有事!王羡鱼念头一闪便看向桑果。
桑果此时恨铁不成钢的瞪一眼木子,将懊恼的婢子打发下去后才对上王羡鱼的视线,道:“大妇不让婢子说,娇娘还是莫要为难婢子。”
与桑果四目相交,王羡鱼才知晓她嗓音为何不对,小姑娘眼眶泛红,明显是哭过的。王羡鱼微怔,心中渐渐升起不安的念头。
知晓桑果嘴巴严实,王羡鱼也不再问,转而吩咐道:“着衣,我去阿父阿母那边问安。”
桑果脸上闪过慌乱,不过立马敛了下去,稳着嗓音道:“大妇晨早吩咐木柳姐姐过来,请娇娘好好歇息。问安一事不急于一时,娇娘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桑果这话说的王羡鱼耐心全无,一想到家中可能有事,她哪里还坐得住?也不等更衣,王羡鱼直接推门而出。
桑果大惊,慌忙上前将人截住,知晓自己劝不住,桑果干脆妥协道:“天还有些冷,娇娘莫要再生出好歹来,穿上衣裳再去罢!”说到最后竟是哽咽出来。
王羡鱼心有不悦,虽然想就这么冲过去,但到底怕失了礼数,便忍着脾气由桑果折腾。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日从自己院子至阿父阿母院外安静,王羡鱼脑中思绪翻飞,终于到双亲门前,一张脸已经生生被自己胡思乱想吓得惨白一片。整了整呼吸,王羡鱼一如既往的进去准备跪地问安。
虞氏得了婢子禀告,此时已经候在门前,见女儿过来,将王羡鱼跪地姿势拦住,道:“身子可好些了?”说着伸手去扶上女儿额头,见女儿退了热,安心下来,同时又忍不住责怪:“身子不好便好好养病,跑来做什么?”
虞氏嗓音暗哑,眼眶泛红,俨然也是哭过的。王羡鱼心一沉,问:“家中出了何事?”王羡鱼不问还好,这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