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一缕晨光穿过云层,慢慢抹去黑夜的暗色,人们总说晨光熹微,代表着新的的一天、新的希望,然而今日的晨光,带来的却是噩耗。
“云隐死了。”
“砰哐——”
一阵陶瓷破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着房门被推开,花千骨出现在书房门口,看着屋内的二人。此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颤声到:“这是真的?我不相信。”昨晚在师父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可能是习惯了白子画的气息,在他把自己抱去榻上离开房间时,她便醒了,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眠,看到窗外微亮的天空,索性起身离开房间,当她拿着桃花羹循着白子画的气息出现在书房门口,她怎样也没想到,会得得知这样的消息,手中的碗在她失神的片刻便摔在了地上,碗里的桃花羹四溅,清脆的破裂声让她回过了神,同时也惊动了书房里的白子画和笙箫默。
花千骨步入房内,不大的声音道着:“我要去茅山。”不是询问,也不是陈述,是肯定句,眼中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茅山派——
茅山派的大门前前,接收到长留山发来的消息,玄月便早早与几名弟子在这里等候,眼中泛着微红,脸上更是透着几日来未曾休息的疲倦。自己的命是师父救来的,从小师父便待他如亲人,更是亲自教导,如今师父不明不白丧命,让他如何释怀,若无法查出真相,又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师父对自己自小的养育之恩,如今栓天链被盗,师父又被蓄意杀害,向人界帝皇禀明原因并辞去了国师一职后,便立刻赶回茅山,誓要查出真相,为师父报仇。
看见由远至近的白子画,玄月带着弟子连忙上前,略一躬身行了一揖礼: “尊上。”
白子画微微颔首致意。
花千骨从白子画身后走出,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玄月,云隐呢?”
几名弟子此时才发现来人不止长留上仙一人,玄月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换上了一脸的震惊:“上官灵犀?!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千骨离开长留时带上了易容的面具,毕竟茅山派中还有许多旧弟子,不排除他们会认得自己,为了不给师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这样子较为妥当。而作为云隐徒弟的玄月出现在茅山派,花千骨对于此并不感到惊讶,但她却忽略了作为上官灵犀的自己出现在茅山派,对于玄月来说却是天大的惊讶。
“云隐现在在哪?”白子画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也打断了玄月一直看着花千骨的目光。
此时玄月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毕竟是尊上带来的人,虽有疑惑,但也不应多问:“师父在房中,房中的物品我已吩咐过弟子不能触碰,一切都是案发时最初的样子,只希望能早日查明真相,给师父及门中弟子一个交代。”
花千骨不顾众人,朝着记忆中的路线快步走去。
几名弟子面面相觑,毕竟人是长留上仙来的,不管她好像又于理不合,但长留上仙没走,他们也不敢动。终于白子画的一句“走吧。”让他们结束了这左右为难的局面。
重回茅山,花千骨做梦都没想到过自己这次回来的原因,竟是因为云隐的死。还记得当初,自己临危受命接过清虚道长的宫羽,迷迷糊糊地当上了茅山派的掌门,当年只有十二岁的自己,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但云隐却从未嫌自己麻烦,耐心跟自己解说派中之事,更在她决定回长留后,替她打理派中的事务,从无半句怨言。在她身负洪荒之力从蛮荒中逃出时,他仍一心向着她,六界中所有人都说她错了,但他依然用自己的能力尽力去护她周全,但如今,她却无法护他周全,让他无辜丧命…
九霄万福宫前密密麻麻麻跪了上千名弟子,大殿的宏大钟声连敲了十二下,钟声末,众弟子齐声高呼“恭迎长留上仙”,眼前的气势犹如当年她回茅山接任掌门时的情景,那些弟子脸上的表情竟没半丝掌门丧命的悲痛,花千骨疑惑地看向身后的玄月。
玄月压低声音:“师父的事只有少数弟子知道,目前栓天链也不知所踪,几位长老商议后决定暂时不公布师父遇害的事情,免得扰乱了门派,让意图不轨之人有机可乘,所以还是觉得等尊上调查后再做定议。”
花千骨对于茅山派的熟悉让玄月不禁觉得诧异,这一路走来,原本领路的弟子早已被她抛在身后,好像她早已来过这里,对这里万般熟悉,毫无偏差地走到云隐门前,并准确无误的唤出在门前等候他们的几位长老的名字。白子画只是一路跟在她身后,并未出声阻止,他知道她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悲痛,一直假装着坚强,其实他想告诉她,她无需假装,她可以控诉,可以大哭,把所有的问题都交给他,她只需要做回自己。
榻上,云隐安静地躺着,如果不是胸口插着那把刺眼的匕首,现在的他就犹如睡着了一样。花千骨安静地站在榻边,愣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前方,直到白子画的声音响起,她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没有明显的线索,先把尸首带去安葬吧。”
“是!”
茅山派用来供奉历代先辈的房间里,白子画遣退了其他弟子,只有他们五人在房中。玄月抱着云隐的牌位,慢慢移步至众列牌位面前,小心翼翼地把云隐的牌位放置在其中,然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