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何出此言?”陆鹿无辜反问。
“咱们府里自开办私学以来,从来不曾像今日这般胡闹出格过。你可真是开了先例。”庞氏话里都是嘲弄。
陆鹿却只浅浅笑了笑,没理她的嘲笑,反而恭敬道:“多谢爹爹母亲的溺爱纵容,陆鹿才敢如此肆意自卫,不然,被人欺到头上而不还手,更是咱们府里没有的先例。”
“……你?”庞氏气的脸快绿了。
这叫什么话?合着她行为出格,举止粗俗是长辈惯出来的?
“适才爹爹说,让我准备准备,明日出城去郊外别院洗心革面,重新学习礼节坐等九日后府上第一个嫡女及笄日。母亲,你说,这是不是也算格外破例?”
“什么?”庞氏讶异。
陆靖这个决定,她还不知情,只怕是临时起意,没来得及跟她通气的。
正这么想着,外头就报:“应少爷来了!”
陆应大步进来,行对庞氏见礼,又向陆鹿微施一礼。
“应儿,过来坐。”庞氏先头的不快一扫而空,欣喜的招呼陆应坐旁边。
陆应依言站过去,没坐。
看向陆鹿,微微笑:“恭喜大姐姐。”
“喜从何来?”陆鹿装不懂。
“姐姐的及笄日,父亲已特意交待下去,大肆操办,可不是喜事一件。”
“哦。”陆鹿抿抿嘴。
庞氏一听,真有这么回事?看向嫡女的眼神不由得发生变化。
“竟然明日就要出发,鹿姐,你先回园子里着手准备去吧。”庞氏要好好问问陆应,便轻飘飘打发陆鹿出去。
陆鹿自然巴不得,微福身告辞出屋。
她才出门,庞氏就有些急切拉着陆应问:“应儿,到底老爷是什么意思?”
陆应呶呶嘴,示意屋里侍候的婆子丫头都退出内室。
“出什么事了?”庞氏提心吊胆小声问。
府里供着尊瘟神,害得她一个风吹草动就不得安生。
“母亲。父亲的意思是这样的……”陆应附耳悄悄把陆靖的话转叙一遍。
庞氏的脸色先是一愣,继尔一喜,最后迷茫了。
“怎么?这丫头的婚事,贵人真要插手?”好大的面子啊!这个嫡女真是走了****运吧?
“唉!”陆应叹气:“形势比人强。”
“那二姑娘跟杨家丫头被打的事……”难道也不了了之?
陆应摊手:“据孩儿所知。本是口角之争,杨家那位小姐先动的手,大姐姐下手虽重了点,倒也没多大的错。至于二姐姐,纯粹是在煽火点火。让大姐姐气的甩她几巴掌的。”
庞氏便默然不语了。
她也是打小姑娘过来的,自然知道女人家的口角有时能噎死人。陆鹿那个火爆脾气没先动手就算克制了。
“我知道了。一会叫人备些礼去杨家一趟。”
样子还是做足的,得罪杨府不足为患,可陆翊的面子也要卖几分的。毕竟是杨姨娘的侄女,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石氏那边以后走动也好维持脸面不是。
陆应点头,安抚杨府自然得由庞氏出面,本来就是小姑娘打架,当家主母理应出头打点。
“这及笄日真要大肆操办?”这点,庞氏没想通。
“是。爹爹的意思,估计也是那位贵人的意思。”陆应谨慎的不带出三皇子的称号,怕隔墙有耳。
“明白了!”庞氏唉声叹气。
不过:“送她去别院暂避风头虽好,外头流言到底传的沸沸扬扬,总归于她名声不利,恐怕攀结国公府这门亲事受阻?”
陆应起身笑说:“母亲放心,外头流言很快就会平息。母亲只管照应着后宅便是。”
庞氏便放下心来。
原来她忧虑担心的,丈夫儿子都考虑周全了,那她就没什么顾忌了。安心准备嫡女的及笄成年礼及打点向陈国府攀交的预算好了。
只不过,庞氏隐隐有丝不安。
依她所见。段勉好像真的对陆鹿不一般!还以为这门亲事十拿九稳,所以她一直对陆鹿大胆出格言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谁知,这中途换人……唉!希望这次顺利!别再出妖蛾子了!
竹园,静悄悄。
陆府够大。但女的嘴巴堪比广播电台。陆鹿在学堂打人的事,多多少少传到竹园诸人耳中,惊是惊了点,但也没起多大水花。
竹园服侍的婆子丫头早就见识过陆鹿喊打喊杀的手段,所以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惊讶程度比其他院子少多了。
只是。看到她晃悠悠的回来,大气不敢出,小心侍候着,是以,竹园很安静。
卫妈妈接进陆鹿,嘴里又开始念叨:“我的大姑娘呀,你怎么又闯祸去了?好好的,怎么就跟杨家小姐打上了?”
“她先动手的,难道我还不能还手吗?”陆鹿振振有词。
“再怎么不对,动动嘴就行了,怎么就动上手呢?姑娘,你瞧瞧你这身板,万一打不过,岂不吃亏?”
陆鹿嘻嘻笑:“打之前我会先惦量对手。若是打不过,我就不去招惹了。”
屋子里下人一头黑线。
“对了,收拾行李,明天搬家。”
“去哪呀?姑娘,可是老爷太太罚你了?”卫妈妈惊着了。
“嗯。老爷亲自罚我,搬出益城,去郊外别院避避风头。明儿就走,你们快点收拾。”
卫妈妈拍着巴掌苦丧脸嚷:“我的天啊!老爷这是要赶姑娘出门呀?姑娘呀,可不能就这么出府呀,这出去了就回不来了?不行,我找太太去!不能这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