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了得!
捅马蜂窝了吧?
罗嬷嬷发誓,她活这大半辈子,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么乖张的少女!
被长辈送到别院就该夹起尾巴做人吧?
偏不!她还第一天就偷摸着不带丫头私自跑的鬼影子都不见。
被当场撞破,该诚心认错或者甘心受罚吧?
也不!她还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被教养嬷嬷责罚,应该乖乖低头认错,然后接受处罚吧?
就不!还动手先打人,完全不把长辈放眼里!
“你,你,你……”罗嬷嬷完全无法正确使用形容词。
袖拢着手,一脚踩在门槛上的陆鹿笑吟吟看着气的快中风的罗嬷嬷,说:“这里我的地盘,我作主!”
“好,好,好。”又是三个单音节词,表达出罗嬷嬷此刻内心满是愤怒。
“多谢,我好得很。”陆鹿添油加醋。
罗嬷嬷拐杖一戳,拨高嗓门叫:“你等着瞧!”
说完,扭身就走!
“送-----客!”陆鹿扬扬眉,嗓门更高调的大喊。
罗嬷嬷脚步一顿,回头。面容可怖的看嚣张的她一眼:“有你哭的时候,哼!”
这回,是真的脚不沾地,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接套马车,回益城!
陆鹿拍掌大乐,还大声叫:“夏纹,寻串鞭炮放放去。”
卫妈妈拧着老眉,横着眼,冷声:“姑娘,你也太胡闹了!适可而止吧?”
“妈妈。你就看不得我高兴呀?”陆鹿走过去晃着她胳膊故意娇娇道:“这罗嬷嬷摆明是故意来气我们的,自个走了,更好。咱们关起门来过好日子。”
“你啊?”卫妈妈长长叹气:“太不知轻重了!她可是老爷太太花重金请来的教习嬷嬷。”
“那又怎样?一个教习嬷嬷而已。我在学堂打架,爹爹都不骂我呢?”
“学堂里夫子怎么能跟她比?她是宫里头出来的。”
“淘汰出来的劣质品吧?也就拿鸡毛当令箭,唬唬这些没底气的暴发户罢了。”陆鹿满嘴不屑。
卫妈妈一把捂住她的嘴,惊慌四望,压低声音:“姑娘。你可管住嘴。不许瞎说。”
“行行。不说她。”陆鹿扯开卫妈妈的手,坐回榻上,端起水喝一口。向春草道:“来,说说前半截的情形。”
“什么前半截呀,姑娘?”春草闹糊涂了。
陆鹿兴致颇高:“呶,就是我没来之前。你们在院里闹的事。前半截我没赶上,你当乐子说给我听听。”
春草一头黑线。
卫妈妈磨牙霍霍。想拿鸡毛掸子抽这位嬉皮笑脸的大小姐。
陆府别院后门。
两位身材粗壮的仆妇悄悄打开门,左右张望,很快闪出一名衣着体面整洁的婆子。
花树丛后,悄悄探出一颗小脑袋。盯着后门动静,然后缩缩头飞快的跑回后厨。
“死丫头,你又浪到哪去了?大姑娘屋里该添水了。”管烧水的婆子粗声大气的使着跑得气喘吁吁而回的小丫头片子。
“宋妈妈。玉林嫂子家来客了吗?”小丫头提起烧热的水壶天真问。
烧水婆子不耐烦:“谁知道。你赶紧做事去。别偷懒。”
“哦。”小丫头将热水倒在另外一个干净的小壶内,捧着向陆鹿院子去。
已是黄昏。陆鹿仍悠哉的躺在屋里,安心等罗嬷嬷告状。
就不能纵着这个眼高于顶的罗嬷嬷。就不能让她压着她,否则这以后几天,她的日子将生不如死。
何况,她这么乖张,只怕会打消陆靖的如意的算盘吧?
最好,陆靖改主意,把陆明容送去当筹码。
窗廊下,小青不知跟谁在说话:“你怎么做事的?这么滚巴的水也送过来?今日轮值烧水的是谁?”
“是宋妈妈。姐姐不要生气,奴婢这就去换。”
“换什么换,你新来的吧?”
“是,奴婢才来半月。”是个怯怯声音。
“行啦,这次就算了。”小青也是从新丫头过来的,大度不计较。
“谢,谢谢姐姐。”
小青笑叹:“一点规矩都不懂。我叫小青,姑娘屋里的,认全喽。”
“是。小青姐姐。”
陆鹿听笑了,扬声唤:“小青,进来。”
小青手里提着热壶,笑嘻嘻进来:“姑娘,什么事吩咐?”
“你倒会充大。”陆鹿抓着一把瓜子倚榻嗑着笑:“别把人吓着了。我这里做事,只要本分老实就行。”
“是,姑娘说的对。”
“唉!这别院新添丫头,难道都不要经过益城府里的?”
小青不知情,看向旁边小语---她是太太屋里过来的。
小语笑:“若是那正经发放月例的,自然要向益城府里管事娘子报备。只怕这别院婆子们偷懒,外头招几个杂使小丫头代做事。给口饭吃就行了。”
“这样啊……”陆鹿深思起来,对小青:“去把方才小丫头唤来,我问问。”
小青转身去了。
春草和夏纹都在旁边坐针线活,很稀奇问:“怎么还有这一出?”
小语掩齿笑:“这别院虽离着益城不远,老爷太太其实一年难得来一回。都是备用少爷打猎之用。此处活轻月例足,都争着留守此处。偏少爷们一年也不过来三四回,侍候的日子不多,所以,这里的下人们有时偷偷不当值便在村里玩耍,一应杂活便随便从外头雇佣那穷人家的小子丫头做。他们倒乐的轻松。”
陆鹿笑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