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曲城外,再行数十里,眼前尽是广袤无边的草原,只是在这严冬之节再无盎然绿意,遍地皆是枯槁衰草,夹杂在积久不散的皑皑白雪中。[ad]
“驾……”
嘶吼的北风中,四匹马飞快的奔驰着,马蹄在冻僵的泥草地上重重的踏过,留下龟裂的冰霜。
头顶上的红日渐渐西移,荒凉的草原瞧不见半只飞鸟走兽,更不消说人影,倘若是能遇见,那也是匈奴人。
不过,相对于漫无目的的搜索,刘希倒是希望能遇见几个匈奴人,那样至少能盘问些有用的线索。
正在刘希皱眉思索时,身后的小武用力的甩了几鞭,追赶了上来,在他的耳边大声喊道,“玉生,我们已经行了数十里地,草原如此之大,寻找数百人,并非易事,还是得想个法子才好!”
确实如小武所说,草原茫茫望不见尽头,百十人在其中犹如沧海一粟,寻找起来又怎会那般的简单?
刘希心中也想有着个奇妙的法子,恨不得能飞在空中,好能瞧个仔细,可是依他的修为自然是不能御空而行,因而听了小武的话,眉头不禁又拧紧了几分。
救人如救火,倘若是晚了稍许,那些横冲旅的将士怕是凶多吉少,思量至此,颇为苦闷的刘希又是猛地的一夹马肚,便要加速的往北走去。
“大人,大人……”
满耳尽是灌得的寒风中,似乎有着呼喊之声,刘希转过首,却见身后有一道身影正纵马疾驰而来。
很快,瞧见了来人的面容,是留守在阳曲城的罗山。
狠狠的勒住缰绳,罗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气喘吁吁的与刘希行礼道,“属下见过大人!”
“可是城中出了事!”
刘希脱口而出的问道,此刻罗山匆忙的追来,他所能想到的便是阳曲城出了事情。
喘着粗气,罗山连连摇首,又是大口的吸了几下冷风,缓了缓气息,将手中的缰绳递上前,“大人放心,城中一切安好,属下来此,是将这黑马给送来,这是郭兄弟的马,在横冲旅多年,应该能帮着大人寻到其他的横冲旅弟兄。”
老马识途,怎的将这道理给忘记了?
暗自埋怨了一句,刘希忙跳下马,将他跨下的马扔给罗山,“有劳罗将军了。”
跃上郭威的黑马,刘希可以明显感觉到它的焦躁不安,昂着马头,似乎颇为着急的要往西北而去。
果然,这马通人性。
“罗将军,这城中的事情便请将军多多照应了。”
道了这一句,刘希也不再迟疑,当即抓紧缰绳,随马而去。
在黑马的疾驰之下,又是行了二十多里,寒风中依稀可以闻出血腥的味道,刘希心头一动,横冲旅就在前方!
大黑马似乎也明白横冲旅深陷险境,无需刘希甩鞭,长嘶了一声,嘴中吐着团团热气,又是快了几分,如一道黑色闪电,穿梭飞驰在原野之上。
终于,刘希看见了前方的厮杀之景,那里,一面略显破旧的旗帜束在半人高的枝干上,迎风摇摆。
旗帜上,是一只双眼怒瞪的牛头。
此刻,旗帜正被一人单手举着,举起手中染满鲜血的长剑,“杀!”
声音嘶哑,却义无反顾。
另一边,几百匈奴手持弯刀,围在一丈外外,脸上带着嬉笑,宛若是在做着狩猎般,而那还剩下的不到百人的横冲旅兵卒便是他们的猎物。
逃不出去任凭玩耍的猎物。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本是靠在牛头旗的横冲旅兵卒又是持着兵戈冲了上去,匈奴人则是放声狂笑,三三两两的打马在原地绕着圈子,举起手中的弓箭。
“咻咻咻……”
箭矢飞了出去,正在冲锋了几名兵卒当即栽倒在地,其余之人看了眼倒地的同伴,咬着已经流出血的嘴唇,又是冲向了匈奴人。
想来是的觉得没了趣味,那匈奴人中一个膀大腰圆之人拔出那镶着珠石的弯刀,口中喊了几句晦涩的话语,继而所有人的匈奴人都拔出了弯刀,大笑着驱马迎了向前。
“随我救人去!”
千钧一发之际,刘希扭过头,与大小武、渠浪道了一句,随即纵身在马背上踏过,如离弦之箭,朝着交战之地扑了过去。
“本官乃是大唐钦差,谁敢动我朝将士!”
炸雷的声音在草原上响起,惊得那匈奴人坐下战马惊慌不已,正不知所措的匈奴人还未回过神,便见两道亮光从远处飞了过来,眨眼睛便到了他们跟前,稍后只觉得脖颈上多了热乎乎的感觉,伸手摸过去,好生的粘稠,再拿到眼前,却是满手的鲜血。
那是大小武隔空御出的亮银剑和青钢剑。飞剑一出,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而刘希虽然是跃下了马,却未将上邪给祭出来,只因在双脚着地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到身后飞出的两把剑,遂将在体内翻涌的上邪给压制了下去。
有大小武二人出手,便已经够了,而他刘希,也还需保存实力,隐藏好身份,或许这也是大小武着急出手的缘由。
几百匈奴人,对于大成修为的武氏兄弟,也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抹去的事情,这时,刘希也总算明白,为何千百年来,习武者被禁止参与世俗的争斗,只因境界越高,便是越厉害的屠人利器。
此时,那传说中的幻境尊者是否会察觉到从而责罚大小武,刘希已经不为关心了,这世上有着太多的凌辱厮杀,倘若那飘渺如虚幻的传言真的存在,那他也只会心生半点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