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兵伐前洲府,所有人都没有太多的惊讶。
在他们心里,早已经想过今日的局面,如今刘希做出这个决定,反而让人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些人中,唯有马绣那双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的暗淡,但随即又恰到好处的掩饰了去,猛地的将乾坤扇给摇开,“唐朝北七城以前洲府为首,拿下了前洲府之后,其余六城可会心甘情愿的臣服?”
将众人领进书房,刘希书桌上放着一张北疆地形图,图纸的一边是数十张已经被写画了的宣纸。
手指在下邳城上指过,刘希轻声道,“姜大人虽然走了,但他却做出了有病卧床的假象,如今在他屋中冒充姜大人的乃是他一名易了容的亲随,只需我开口,下邳城必然是没有问题。”
顺着地势,刘希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依次划过潼关诸城,“潼关、前洲、云都城以及汉州这四城只需领唐皇的换防令前往,正好也将此次前洲被俘的兵卒给用上,倘若有不听令者……”
说道此处,刘希黑若琥珀的双眸中杀机迸裂,“若是有不听令者,杀无赦!”
杀了马三平,刘希便已经与唐皇撕破了脸,若再不果断行事,只会将自己陷入被动之境。
“而我则会亲自带人去前洲府,一举将前洲府拿下。”
指尖在前洲府上点了点,刘希又是道了一句,他是唐皇亲封的镇北侯,圣旨里也讲明了侯府设在前洲府,所以刘希去前洲府倒也是师出有名。
更何况前洲府的守军大多已经被俘,加之刘希亲自出马,所以众人自然丝毫没有担心之处。
唯一让人存有顾虑的便是邺城。
北地七城,阳曲城早已成为诸城之首,想要将其他诸城纳入囊中也只是看刘希的态度罢了,不过有一城却有些让人左右为难。
所有人都将目光停在了阳曲城一旁城掎角之势的邺城,这个自刘希进入书房来便未成提及的城池。
邺城,一座很好抓入手中,却又极为烫手的城池。
“公子,那邺城呢?”
吴双儿的烟柳眉蹙在了一起,很是小心的问出了声,虽然话语极为的轻柔,但却足以提起了马绣等人的内心,当即是与吴双儿一道瞧向了刘希。
而刘希则深吸了口气,一个下午的时光与其说是在考虑应付北境的局势,倒不如说他在想怎么将邺城给收服。
邺城,吴勇忠心于李唐朝廷,倘若是别人,刘希倒也好考虑,找个借口杀了便是,也用不着如此的头疼。
因为吴勇是吴双儿的生父。
所以刘希思前想后,也只能想出将吴勇暂且囚禁的主意,这是这种法子,在一脸楚楚可怜的吴双儿面前,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公子无须忧虑,双儿愿为公子跑一趟,待事成之后,公子再令人率兵前往,行诸城相同之事。”
在刘希身边多日,吴双儿大抵也猜出了刘希的为难,所以径直开了口,揽下了这差事。
如此也好。
刘希点了点头,或许由吴双儿出面,看在父女之情上,吴勇能认同他的做法。
事情商议结束,刘希便唤来了童军等领兵之人,将军令给安排了下去,这些人中大多为刘寒旧部,心中皆是想着刘希能够壮大实力,以便有朝一日能杀向刘汉,夺回皇位。
如今他们见刘希终于有了吞并四周城池的决定,无不是欢喜异常,欣然领命的退去了,连夜便布置了上。
翌日,风停,雪霁。
远处连天之处,大片的彤云像是火烧了一般,五彩斑斓,明亮的如同让人已经看到了久违的太阳。
竟是有些刺眼。
阳曲城外,数万大军朝着不同的地方而去,绵绵不绝而去,犹如黑龙出海一般。
身着白色的袄袍,刘希收回了盯着天边的双目,呼出一口热气,“这天气,变得跟翻书似得,不过总算是可以见着太阳了。”
一旁的马绣伸了个懒腰,“天之道,莫能知啊!”
闻此言,刘希不禁大笑了起来,“海阔凭鱼跃,大道无常,正是我辈施展的好机会,焉能知日后你我不能窥探一二!”
说着,刘希打马飞奔而去,爽朗的笑声留了一地。
这句话令马绣桃花眼中闪出一抹明亮,随即亦是笑出了声,将乾坤扇塞在腰间,跨马紧随其后。
二人这一动,身后的大军当即开拔出征,浩浩荡荡,恰似一道汹涌澎湃而出的黑流。
疾行了两日,前洲府的轮廓已经隐约在眼前,不免令刘希精神一震,又是加快了速度。
巍峨的城池下,刘希命人将郭末给押了上来,此前耀武扬武的前洲军将军如今变作了阶下囚,自然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刘希吩咐来行事,半点异心都不敢有,生怕有个差池丢了自己的小命。
前洲府的守军都是识得郭末,所以即便有疑,但在郭末的叫骂下,还是将城门给打开了。
挂着霜雪的厚重朱门慢慢打开,掀起了道道尘埃。
城门一开,自然无需刘希多言,呼延青石带着人马如同潮汐眨眼睛就涌进了前洲府,将那些还没有弄清发生了何事的前洲府守兵给拿了下。
大军进城,正是晌午之时,集市间人来往不息,百姓突然间见到如此多的兵卒,纷纷是惧怕的沿立在街道两边。
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这模样看来平日里没少被横行霸道的兵丁给欺负。
不过很快百姓们便发现这些兵丁似乎与往日所见的前洲兵不一样,气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