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三十部的名号看似很大,但实际上整体的体量却不足完颜部的二分之一,所以凑出一支五万人的联军基本上就等同于是“全族总动员”,差不多是族中青壮
不过,虽然这一次出兵,暗地里早有完颜部负责兜底,并且在义州待战期间的吃用也都有完颜部输送,但各部对此战所获的寄望还是各有不同。如老家在白山以东的乞列迷部,他们的想法就简单的是去高丽抢钱抢粮抢女人,好提高部族百姓的生活品质。而义州的曷懒甸部,这时却是以保住自己固有的领地为要务,哪怕没得抢但只要老家保住了也是可以的。
至于说什么要把高丽的国土变成大金的国土,把高丽的百姓变成大金的百姓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鸭子听雷白费劲,也只有身为大金元帅的完颜宗弼才会去想去研究这种无聊的事情,对于诸部来说还是牛羊、女子和钱财才是最实际的东西。
反正,按照祖辈传下来的老规矩,这种组团抢劫出来都是抢一把就跑,哪有还赖在别人家里不跑的,虽然如今完颜部牛逼得一塌糊涂,但白山三十部还是有自知之明,就算真按照完颜宗弼的说法把高丽给占下来了,也未必会分给他们三十部的人做领地,所以大伙对于宗弼的说法都是陪着哈哈一笑了事,谁也不会真的当真。
毕竟这些年白山诸部也算是跟高丽打过了太多的交道,如何不知道高丽的总人口可是白山诸部的好几倍,总兵力也是这五万联军的好几倍,以高丽人的尿性,下去抢他娘的一把问题倒也不大,可要是再做他想,这高丽神骑军的战斗力其实也不差的。
但也说,借着这个机会,宗弼便也把一人独饮改做了与诸部的战前动员大会,就在城门楼子上宴开数席,与诸部头人畅饮言欢。
恰好就在酒酣耳热之时,却听得外面响了数声鞭响,很快也就瞧着一身戎装的银术哥快步走了进来,与宗弼道:“元帅,元山来人了!”
银术哥与宗弼是多年的搭档,宗弼一瞧银术哥说话的神色,便也知道了一个大概,便也忙道:“快快带上来!”
不一会,就有卫士将一个身穿高丽百姓民服的老者待到宗弼眼前,老者倒也循礼与宗弼见过,而后便用一口流利的女真话与宗弼道:“好叫元帅得知,那位三日前已经离开白翎岛回还大宋了。”
“当真?”宗弼听来微微眯了眯眼,却还不动声色的问道:“白翎岛上宋军如何?”
老者答道:“那位离开时带走了一万人马,留下五千在岛上驻守。听闻国舅姚盛等人曾苦苦哀求宋军留守,只是那位不允。”
宗弼伸手好好捋了捋下颌上的刚硬短须,沉默了好一会后,这才冷冷道了一句:“知道了!”
说罢宗弼随意的摆摆手,似乎示意这老者退下,哪知道老者却是这时又道:“元帅,来时我家主人命下仆与元帅带一句话,希望元帅莫要忘了与我家元帅的约定,万万不可做那无信失约之人。”
宗弼一听这话,顿时双眼一瞪,怒容便也浮现上来。而银术哥瞧见宗弼勃然大怒,便也爆喝一声上前一把提了那老者的颈脖,转手便丢在门外,然后拔刀一下便斩下了那尚且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老者头颅,而后便见银术哥提着老者转身进来,与宗弼道一句:“元帅息怒!”
见此状况,正在殿中一边吃喝一边看戏的诸部头人都是一呆,虽然大家都是自幼刀头舔血的狠人,倒也不会因为见得现场斩首而胃部不适,可瞧着宗弼没来由的勃然大怒,银术哥突然就出手杀人,还是有些惊惧。
宗弼左右瞧看了一眼,将诸部头人的惊惧表情都看在了眼里,便也与银术哥摆了摆手道:“来人,将首级送去元山,与那崔卓传信,本帅是不是言而有信之人,自有日月可鉴。”
此事自然有下人去做,银术哥将首级丢给下人后,也不洗手便来坐了宗弼下首,也与诸部头人大嚼畅饮起来,谈笑风生间是不是还用沾染了血水的手与人比划,豪鲁的模样还当真难以言述。
不久,宗弼借故便也回了帅帐,银术哥与诸部头人也各自回营,只是在走下城门楼时,乞列迷部的头人乌里乞便也大着胆子来问道:“术哥!元帅与那高丽人到底做何应承?又为何会这般发怒?”
银术哥听来一笑,借着酒意便也透露道:“那高丽人以私通消息为条件与乌朱约定,待他重被高丽王复起为上将军后,乌朱便要撤军……嘿嘿!你们说说,这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众人听来,也觉得没有道理,不过有人借着机会便也问道:“术哥,这人方才口中的那位却是谁来?”
银术哥便也答道:“便是乌朱的安达,也是阿骨打膝下长公主兀鲁的丈夫,所以算起来还是乌朱的妹婿,大宋的淮南王黄杰。”
这些白山三十部的头人们这次受邀来组团打劫,自然不可能一个个都带着耳朵和眼睛过来,因此对高丽乃至大宋的情报所得都少得可怜,如今听着席间短短几句话里居然藏着如此多的隐秘,自然也都来了兴趣,便也将银术哥邀会了营帐,几盏奶酒一灌倒也真从银术哥嘴里掏出了许多东西来。
末了,银术哥倒也在醉倒之前与众人一个准信,便是如今既然得知黄杰回了大宋,那么大军南下攻略高丽之期便也不远了。
虽然自始至终,头人们都没搞明白这何时打高丽为什么与黄杰的去留有直接的关系,但只听说将